校庆很快就来临,五月下旬,风都带着热气。
重聚高中母校,故地重游,却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记忆中跑上跑下的地方,却再无他们几个人的身影。
冼岚然和贺宜一起进去,一直路上都是回忆。
两人路过教学楼的时候,她突然问冼岚然:“你跟楚淮池那个时候,认识吗?”
“不认识。”冼岚然摇头。
贺宜却觉得意外,她突然说起往事,“那你记得你和黎云赫他们两个,商量把外面的人工鱼池的水抽干,那个管子排到外面,结果水管爆了,有误伤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不代表我们全都暴露了?”
十几岁的有勇有谋都放在这上面。
二十多岁回头看来,都觉得当年的自己头疼又难缠。
贺宜突然笑:“是楚淮池啊,跟他表哥。”
“你怎么知道?”冼岚然问。
“因为我们是邻居,然后商量着在校外那个小区给我们买房子,住的离学校近些,那天晚上我下楼拿药,碰见他们两个全身湿透的回来。”
贺宜笑,反问:“总不能说是失足,掉人工湖里了?”
冼岚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光。
刚好前面遇见一面荣誉墙。
记录了每一届的优秀学生。
他们那一届,是九年前,还得往前面走。
冼岚然的照片,赫然在那一届所有人的最上面。
她记得是春天拍的,红色的校服外套,那天早上起的早,雾气打湿她面前的头发,她扎着个马尾。
她和贺勋分手的第一天,被老爷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她心情不好都写在了脸上。
所以拍照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少女的朝气和甜美,只剩下冷酷的疏远的表情。
贺宜伸手指向最下面一个女孩儿的照片。
“林随芝,她漂亮吧?”贺宜眸中泪光闪闪,她轻声问。
林随芝是一个短发女生,眉清目秀的长相,头发别在耳后,微笑看着镜头。
冼岚然看着贺宜,“还没走出来?”
贺宜收起目光,擦掉眼中的泪水。
努力微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不希望我女儿,知道这些过去,我还是很爱我的丈夫。”
或许以前不爱吧,但毕竟Alba出生都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三口在西班牙生活这么多年,也会有感情。
贺宜看着上面她和杨闻执和黎云赫的照片并排。
那些年的往事让她思绪萦绕。
那崇突然在背后喊了她一声。
冼岚然转过去看,楚淮池也就跟着他们一群人。
“律哥没来吗?”她问那崇。
“忙着呢。”那崇说,“这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什么人影。”
“一起过去?”那崇看了一眼旁边的楚淮池和冼岚然,犹豫着问。
冼岚然点头。
那崇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感情,但上次得知后,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不可能在这种场面有所交缠。
校庆在操场上举行,偌大的足球场,荡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冼岚然戴着帽子,墨镜才拿到脸上戴着。
贺宜说:“今天好热。”
热的人要发软。
操场上多了些无数的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
回头一看,才发觉他们已经和青春离的那么远了。
十几岁的时光青涩美好,站在故地,却不见故人。
云帆的校服改了又改,都不见当年的款式。
冼岚然和贺宜坐下来,他们这个区域,是专门的提供的位置,还有凉棚。
前面还有学生拿水。
校长出现在这儿。
每个人都礼貌的打个招呼,轮到冼岚然。
一个长发女孩儿拿两瓶水过来,说道:“两位学姐,喝水。”
冼岚然接过:“谢谢。”
校庆开始,先是校长讲话,还有董事会。
楚淮池他们坐在冼岚然前面一排。
冼岚然突然问贺宜:“董事会换人了?”
贺宜说:“多新鲜,早就改革。”
“你在国外也知道?”冼岚然意外。
贺宜说:“云帆和西班牙的有个高中做了交换生的项目,你一年回西班牙时间这么少,你肯定不知道。”
“刚好这个项目,我帮忙在对接。”
楚淮池也没心情听上面讲话,他一直在想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和冼岚然说话。
他靠的很后面,他听冼岚然说话。
“你之后还要回西班牙常住?”冼岚然问。
贺宜点头,“是啊,随风还在西班牙工作呢,我们商量过几年等Alba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就回国。”
“你爸妈那边怎么说?”冼岚然问。
“现在好点儿了吧。”贺宜说。
不过他们还是不太能接受林随风,不过接不接受,这也是事实。
“我哥也打算回京了,让我们别那么犟。”
楚淮池坐在贺宜的前面。
贺宜就看着楚淮池的后脑勺,眯了眯眼,心想楚淮池靠的这么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