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冼成彦有一个很重要的饭局,所以他和他夫人共同出席。
对方是本地市局的,约了好久也才轮上他请客吃一顿饭,他自然得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
冼成彦发间也有白发,年轻俊朗的长相也有了岁月的沉淀,戴着一只无框的镜片眼镜,显得斯文儒雅。
他身旁的夫人,长相漂亮,但目光却单纯,相较于一桌子的老狐狸,她是无比单纯的那一个。
所以她也不会想到,其实她今天被她丈夫喊到这儿来,是别有企图。
冼成彦前半辈子,在京城也是横着走,何曾想过离家之后,会如此的做小伏低。
饭局近尾声,喝到有些迷糊。
手机里出现三个未接来电,是他的女儿。
眼见着,对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往他妻子身上落,他也只能视若无睹,睁眼瞎。
他弓着身起来,语气低微:“抱歉啊,胡局,李科长,我女儿来电话了,容我接个电话,你们聊。”
他往外走,假装没看到妻子求助的目光。
他出门站在走廊中,他回拨女儿的电话。
对方却半天不接通电话。
他心情有些烦躁。
他准备收起来回去,背脊却突然发凉。
——他回头看。
一群人的簇拥下,一道凉薄的目光一闪而过。
没看清那人的整张脸,却格外让人心神不宁,顿时清醒。
他酒都醒了一大半,心情有些不似刚刚那么疲惫,现在更多的是没由头的慌张。
他脚步匆匆的往包间里面走。
冼岚然从餐厅出来,坐在车里,目标却是往冼成彦的家里去。
她侧靠在车窗边,慵懒的开口道:“懒得等他们一直聊些没营养的废话,给胡靳武打个电话,让他识趣些。”
“好的。”李远在一旁应答。
效率很快,对方连连答应。
冼岚然到冼成彦家门口都有些犹豫,有些怀疑昔日风光霁月的四叔会拘泥于此。
十几年前的那种洋房和小区房,整个小区的建筑看起来都有些老化,就这个地段,面前这栋小洋房,不过堪堪三百多万。
以前对于冼成彦来说,三百万只是一晚上的消费。
冼岚然突然笑出声,眼里都是探究。
“李远,你在冼家这么多年了,听过不少我小叔的事吧?”
被点名的李远有些不理解,这话他好像觉得不太算是好话。
半天才应答:“听过。”
“那你说为什么放着冼家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偏要到这儿,每天像只狗一样,对着别人摇尾乞怜。”
这话一落,原本就静的夜里更加寂静。
李远不知怎么作答,他就站在一旁沉默,再怎么说,也不能将一些贬低的话当着冼家人的面说,即使是冼岚然。
李远清楚冼岚然的性格,她并不讨厌冼成彦,说不定这真是她随口的一句一问。
但这话谁敢回答,也就只有冼岚然敢问。
李远主动去别墅的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针织衫的妇人。
对方扫视外面一圈的人,有些戒备的问:“请问是哪位?我家先生和太太都不在。”
从妇人的视角看去,面前是个魁梧大汉,在他背后传来一道女声。
“我知道。”
李远侧身让看,露出了一张无比惊艳的脸。
对方朝妇人主动的笑了笑,又继续道:“我姓冼,京城来的。”
妇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声音变冷说:“不好意思,先生临走时没说这两天要接见什么客人。”
说着,她就要将门关上。
不过门都开了,进不进去也不是这个老妇人说了算的。
李远一只手按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妇人大惊失色,她大声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借着淡淡的灯光,冼岚然看清对方的脸。
此刻天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保镖迅速的拿出伞撑在她的头顶。
冼岚然唇角勾起,一张出众的脸却变得很妖冶,笑容没有什么温度,带着些审判的意味。
她说:“我记得你,你是张家的,当年小叔的母亲跑进老宅求名分,就是你一直跟在她身边的。”
妇人有些激动,矢口否认:“不是!”
妇人像是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过一些很多年前的记忆,脸色难看。
她如果记得不错,当年的冼岚然也才九岁。
“可你也拦不住我要进去。”冼岚然轻声说道。
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跨过,不过她却挑衅的站在了妇人的面前,挑衅的问:“不是吗?”
很快,冼岚然就走进了冼成彦的家。
冼成彦的家比冼岚然任何的一个房子都要小。
从小过惯金枝玉叶日子的冼成彦,是如何将自己的心境转变,就蜗居在了一个普通的城市,做一个普通的人。
他们家的灯光明黄色,并不是白炽灯,整个风格偏向于欧洲宫廷风,但看起来有些繁琐沉重,并没有美感和设计感。
像冼成彦没脱离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