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岚然失踪这事,终究是瞒不了多久。
传到京城掀起一片哗然,都在私下窃窃私语说她活该。
许久不出现的冼老爷子回到了冼氏集团大厦,稳住了波动的股票,将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他给冼岚玥打电话。
冼岚玥脸色苍白,她才脱离生命危险,整个人虚弱的不成样子。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轻轻道:“爷爷。”
苍老浑厚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只问:“然然呢?”
冼岚玥沉默,双方都在沉默。
一瞬间的寂静如死了空气那般。
“我们还在加派人手在找,她不会有事的。”冼岚玥说。
老爷子暴怒,面前的青花瓷茶杯被他摔的稀巴烂。
“你到底在港城怎么做事的,连一个人都管不住!你到底有什么用!”
病房里很安静,即使冼岚玥将通话音量关到最小,她仍旧觉得整个房间都是老爷子的声音。
“抱歉爷爷,是我的失职,我一定会找到然然的,不然……”她发誓道:“一命抵一命。”
“找不到你别想回来!”
挂断电话后,她靠在病床上,只得笑一笑,却无比悲凉。
——
冼岚然到达葡萄牙自然是不知道国内的事情,她也没来得及去了解,马上转机到了西班牙。
联系到了西班牙的秘书。
西班牙的事业是她和黎子瑞合开的,跟冼氏没什么关系,这是她的私人产业。
当年她母亲去世,留下一份巨额财产,她用这些钱发展在欧洲的产业。
“大老板。”秘书很漂亮,性感火辣又专业的金发美女。
“把Mirob的电话给我,我没带我自己的手机。”
“好的,您稍等。”
冼岚然坐在国外的办公室,她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她伸手按着眼角,静静的等黎子瑞接电话。
连续两日的旅程奔波,让她有些疲倦。
来西班牙并不是临时起意,第一是因为过两日就是她母亲的忌日,其次是工作,她和黎子瑞都忙其他事,西班牙这边的业务很早就有问题,但是没来及处理,正好接着模糊所有人的视线,自在的出来一趟。
国内是夜晚,黎子瑞并没有接电话。
冼岚然打不通,也不想继续打了,冼岚然将手机放在旁边,她想眯一会,落地窗外阳光明媚。
许是在有她母亲的国度,她竟然慢慢睡着。
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黎子瑞仍旧没回电话,她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让秘书联系司机将她送到木南罗墓地。
下午五点钟,热浪并没散去。
巴塞罗那的夏季很炎热,朝车外看去,都能看得见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冼岚然将目光收回来,静静的坐在后座,她时不时眺望前方的路景。
直到彻底走出市中心,脱离繁华的闹市,这边并没有什么人。
也许冼岚然此生无法再体验想见到一个人的心情。
直到车子开进墓园,她心情变得急躁。
其实每年的忌日她并不能准时到达,因为京城冼家的缘故,还有她自己心理上过不去。
她无法清楚自己是否全然的接受母亲的过世。
最开始那几年,就算她到了西班牙,她甚至都不敢靠近这里。
等到她终于勇敢的踏上这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晚了。
冼岚然一个人撑着伞朝山顶走去。
她买了一块很大的地,只有她母亲一个人住在那里,这个地方还是她母亲的心理医生挑选的地方。
她走上了山顶,她远远的瞧见了那块灰色的墓碑。
冼岚然一步一步的朝那里走,心中酸涩。
直到走近,她却已然模糊了视线,都看不清墓碑上的照片了。
良久,她垂着头,无助苦涩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草地里。
她艰难的扯起一抹笑,口中苦涩,声音哽咽,“我每年总是不能准时的来看你,肯叔叔每年都给我打电话问我工作有那么忙。”
抬起头,眼中释然,她说:“今年好了,我提前就来看你了。”
冼岚然坐在墓前,用伞撑着,遮住她和墓碑的夕阳,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这里没人回应她,只剩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我爸的近况,但是你都不在,我都不想见他,你以前总是劝我他是我爸爸,再怎么也是,现在你不劝我了,我这么多年都不习惯。”
说罢,她似孩子一般奢望道:“如果,你可以重新站在我面前教训我就好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就靠在墓碑上,也没法继续讲话,她生怕再次说话,自己就忍不住崩溃大哭。
太阳逐渐下山,夕阳火红,覆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薄纱。
她把伞收起来丢在一边,耳边是晚风,她靠在墓碑上闭上眼。
她睡着大概半个多小时。
夜幕降临,墨色的草地上多出一个高大漆黑的身影。
他紧锁着眉头,眼神里带着不相信,就看着冼岚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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