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他们现下已在殿外候着了。”
我识趣道, “既然晋王爷他们来了, 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留下一起用膳吧。御膳房今天中午做了你喜欢吃的瀛洲牡丹玉虾。”
翁斐宣召他们来,必是事出有因, 也许会议政。他不介意我在旁听,不代表温左丞他们会觉得妥当。于是我婉拒道,“皇儿还等我回去呢。离开太久不见我, 他又该闹了。”
“那做朕的銮舆回去吧, 朕让小康子送你。”
出了御书房, 我与恭候在门外的两位打了照面,简单问候后便起驾回宫了。行至御花园时, 经过一条杭菊蜿蜒铺开的石子路。这杭菊产自江浙桐乡一带,既能药用,疏散风热, 又能观赏闻香。纤柔洁白的瓣, 素黄淡雅的蕊, 在万物将凋的时节独自盛产, 分外动人。或许同出自江南,让我想起了早早入京住下的武玉书。
我问小康子, “关于选秀一事, 户部筛出来的花名册,有多少人参选?”
“大约二十八人入选。明年开春仍是太后代为主持, 想必户部早已将花名册呈去了宁康宫。”
又过几日, 我与赵姝环随太后出宫。太后一改往常带着豪奢仪仗出行的习惯, 命我们着寻常妇人的衣裳即可。陪着太后祭拜完亡母, 前往红螺寺时大家的心情也不必装得那么压抑了,渐渐有了几分微服出游的乐趣。赵姝环一直无儿无女,早就听说红螺寺灵验的她对此心心念念了许久。见太后愿意带自己出来,又以为太后心里到底是挂念着她的。
红螺寺的石阶上,路过的香客们轻声细语,有妇孺成群,亦有夫妻结伴。一旁还种着许多石榴树。如今虽早过了红石榴丰收的季节,但绿叶萌萌,依旧茂密。赵姝环做出一副明理宽仁的样子,故意道,“太后娘娘此行心意虔诚,定会得到菩萨庇佑。明年开春就该为皇上充盈后|庭了。听说那些个秀女皆出生祥钟华阀之家,各个健康出挑,定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最快入夏,就会传来兰梦之征呢。”
赵姝环未必是真大方,未必就真能接受家世与自己不相上下又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争宠。或许,仅是想让我过不舒坦罢了。毕竟,她根本无宠可瓜分,新人入宫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就是我。
太后似乎听出了赵姝环的弦外之音,闷哼着睇了眼她,然后看向我,宽慰说,“新的秀女入宫你们也不必担惊受怕,危若朝露。你们各有各的依仗。何况,皇帝也不是见色忘义见异思迁之人。不然早在三年前就该纳一群莺莺燕燕入宫了。”
走了几十步上坡路后,太后气喘吁吁地对领头的护卫道,“哀家许久没走那么长的路了,等会儿在红螺寺祈完福,请寺内的主持大师为哀家安排间禅房小憩吧。”
快要到寺门时,一阵西风吹,摇落黄金雨,桂子泄了一地。抬头遥望前方石阶还有多久到尽头,却见一仪表轩昂的年轻郎君搀着自家有孕的夫人迎面下来。猝不及防的相遇,使我心口一颤。我默默垂下头,而他见我与太后一行人穿着寻常裙裳,便直接带着胡云瑢去了阶边桂树下背过身回避。
曲径通幽,雾气还未在林间散去,禅房半掩在漠漠云林之中。趁着太后歇息时,寺内的和尚摆出茶盏,给随行的护卫丫鬟们解渴。难得出宫一趟我倒是不嫌累,只在房内休息了一两刻钟,就领着木槿玉棠就去赏疏梅竹影去了。越往幽深处走,越不见人影。没一会儿,万籁寂灭,唯有钟磬回荡,山鸟脆鸣。木槿有些警惕狐疑地观察四周,“娘娘,怎么突然那么安静啊?静的有些诡异呢。”
玉棠也左右瞅了两眼,安慰道,“想来是后院靠山,本就没什么人来往吧,这也并不出奇。”
正欲原路折返时,忽闻前方茂密竹林间传来一阵“窸窣”声。主仆第三人不自觉靠作一团,警觉地盯着发出动静的地方。我撞着胆子,悄然上前拨开林叶,只见两黑衣人将被迷晕的太后捆上马车。我捂住因惊讶险些呼出声的唇,勒令自己的冷静,转过身低声吩咐玉棠去叫人来。玉棠虽不放心我留在原地,但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去了。
不对,太后所住禅房戒备森严,这两个黑衣人是如何绕开皇家护卫迷晕太后的?他们有马车,若护卫来迟了,太后早被劫持得无影无踪了。正如热锅蚂蚁想对策的我,没有留意到身后极细微的步震。当木槿先一秒被人劈倒在我面前时,我才蓦地惊恐回头——然而,来不及了,就在掌如疾风闪电落在我脖颈的一刹之间,我双眼一黑,晕厥倒地。
一片冗长的混沌之后,我惺忪着睁眼。同样被困在幽暗密室里的太后见我醒来,终于放下悬着的心,长舒一口气,轻拍着我的臂膀,抚慰说,“逢春别怕,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我只觉得肩颈酸痛,不自觉地扭了扭头,再用手捏了捏,试图缓解酸胀。不见木槿在我身边,我心中不安,担心她的安危。茫然地望着四周,我问,“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也不知道。”
这种时候,慌张无益,我旋即镇静下来,“那太后娘娘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吗?为什么要绑架你?”
太后一怔,欲语又塞,然后还是摇头道,“哀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