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到?我不禁忆起了之前繁昌公主翁韫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叶知秋暂住在太后宫中时就不安于室,总是狐媚地接近翁斐云云……忐忑的危机感霎时间漫上心头。有些事情,仿佛不言而喻。
玉棠见我面带疑色,遂解释说,“之前太后娘娘带归乐公主去给皇上问安。奴婢恰好在皇上跟前当值,便有幸给归乐公主奉了一次茶。”
我掩住将要挂不住的凝重表情,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出行一趟,追求轻便。能想到带些平时喝的茶就不错了。而且,听说今年云雾茶进贡的少,皇上赏给我的那些,早喝完了。”
“没事儿,我那儿啊正好还有些。原是皇上孝敬给太后的,太后疼惜我与阿晟,又赏赐了我们。”叶知秋早有准备般,朝着玉棠微笑道,“这样吧,玉棠你去我今晚暂住的泡桐居去取些来。我刚才就带了毓欢姑姑一个随从,毓欢一走,就没个人跑跑腿了。只能麻烦你了。”
待玉棠也离去后,叶知秋才大松了口气,握住我的手,笑着抱怨说,“支开你身边儿的人可真不容易啊。方才让你去桐庐馆,你若去了,倒省事儿些。非要我大费周折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是有什么事吗?非要执着今日见我,还支开我贴身的宫人。”
“你猜,我给你带谁来了?”
我满脸疑惑,顺着叶知秋的目光朝碧波轩的庭外望,只见一太监打扮的男子紧紧低垂着脑袋,手上端着云雾茶茶叶,对守门的女婢说是来给归乐公主送茶的。然后就由女婢引路,领到了我的跟前。
我不禁紧张得捏紧手中玉兰春鹃手帕。不必看清面容,只凭身段,我就能辨别出他的身份——阔别多时未见的刘清慰。
叶知秋朝我邀功般的笑说,“我知道你们分开都是迫不得已,你一定很想见他吧,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啦。”
不,不想。至少,不想在这里见。周围的楼宇住着全是妃嫔,各个对我鹰视虎耽,且身上都有无风起浪本事在。叶知秋公然带刘清慰来这碧波轩与我见面,稍有不慎就会暴露无遗,被冠上与刘清慰旧情难忘、暗通款曲的欲加之罪。最重要的是,若翁斐真误会了,又当如何?
叶知秋到底是好心办坏事的蠢,还是嘴甜心苦的奸?能如此牵累我...
似乎也是从这一刻起,我对她最后的恻隐之心终于荡然无存了。
举目相对,却是相顾无言。风拂落花,墙上花影摇动。刘清慰的体格因沙场的锤炼更健壮了些,刚毅的五官轮廓稍带风霜,不知是否是风扬起砂砾落了眼,他泛红着眼眶,几度凝噎。直到将视线落到了我隆起的孕肚上,神色遽然惊恸。险些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我抚着肚子的手僵了僵,不觉仓皇地后退一步。不忍看一个大男儿红红的眼,我躲避性地垂下眸,嘴上道,“是我苟且安生,无颜见你。”
“时乖命蹇,世事弄人。我不怨你,只想亲眼看看你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皇上不曾薄待我,对我甚好。你以前常与我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我知道,富贵险恶两相缠。这世间因果本就是安危相易的,今后不论持盈保泰,还是黯然失宠,成龙阳泣鱼。我皆坦然接受。”言毕,我终于抬眸,怆然盈笑,问他,“你呢?别来无恙?”
“这大半年来,鞍不离马,甲不离身,只为稳住社稷江山。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罢了。供他高枕而卧,保他民康物阜、国泰民安,换来的却是自己与妻离散,东南雀飞的结局……”刘清慰忽地哽咽,就差将夺妻之恨四个字脱口而出。
一旁的看客叶知秋有些焦急扯了扯刘清慰,“刘大人慎言啊。”
我正蓄着泪意的眼倏地戛停,不禁将视线落在了叶知秋拉扯着刘清慰袖口的动作上。还真是亲密...他们在宫外是如何相熟到一起商酌合谋在翁斐眼皮子底下来见我的...
面对身上自带扑鼻茶香的叶知秋,除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似乎别无他法了。于是我假意虚情,握起叶知秋的一双玉手,“知秋,你今日牵线搭桥,实在危险。你能捐弃前嫌原谅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以后可万万不要再为我以身犯险了。当初太后娘娘让你来给我治罪,我小人之心,还以为你会趁此对我万剐千刀,没想到你只说让一切各归各位即可。我虽不再是木家女,刘家媳。可我仍感激你的不斩之恩,让我能机会活着向你弥补自己的过失,并且向再生父母报恩。”
我这番话明褒暗贬,意在言外。不过是想提醒刘清慰,今时今日与他被鸳鸯棒打,叶知秋才是直接“功臣”。他要怨,也该先怨她。
话音刚落一会儿,风云突变,雨水骤降。三人不禁抬头望天,却不想玉棠正冒着雨匆匆折返...
玉棠淋着雨小跑回碧波轩门外时,就见前方一仆一主先自己一步,撑着油纸伞做挡风状匆匆离开了。虽未看清面容,但单看那女主子紫萼玉簪花纹的粉灰锦缎衣裳,就知是方才还在轩内说要饮云雾茶的归乐公主。至于此刻为她打伞的“太监”,从背影看,玉棠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并未深想。
早在轩内的我见方才的事情没有被撞破,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刘清慰手疾眼快,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