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光, 能有这样的姻亲。哎, 且再等等看吧, 说不定这药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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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琼枝苑儿时,家仆们早就风风火火,进进出出了,又是提桶扫水除尘,又是浣洗衾褥枕巾。还有几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搬出柜子的衣裳厚被与书籍晾晒。
我看大家动静不小的打扫,心知刘清慰已经醒了起身了。不然这群奴仆哪儿敢吵闹到主子。提裙跨进门槛,进里屋时竟见那几箱嫁妆有搬动过的痕迹,我瞬间预感不好,感到大事不妙!于是慌忙急切的冲入花鸟屏风后,果然见刘清慰正定定地看着那幅翁斐的画像,眸里愤怒与痛心交织。
他是好意想指挥婆子们帮我将箱底的龙凤被、布匹、卷轴拿出来晾,但意外又看到了这幅画。我恼他翻我物件,可同时又心虚不已,胆战心惊。刘清慰很是伤情地望向我,眼底有一丝猩红的血丝。
我踌躇不前,半吞半吐间,他放下画,苍然地走向我,声音极为低凉,“逢春,我记得上次这幅画还没有描摹五官吧。”
“我对皇上……只是臣民对君主的崇拜与敬意之情而已。清慰,你不要误会……”我强自镇静,绝不露出多余破绽。
刘清慰双手箍住我的肩,“真的吗?逢春,你看着我回答。”
我被迫仰视他,双肩因他的力道而有些颤抖,“真的,你也知道我与皇上几乎没有过交集。唯一一次在晟王府,还被他不留情面地责罚。在这之前我都不了解他的为人,难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浮随便地带着儿女情思去仰慕他吗?尤其是被他罚过之后,我被众人贻笑,就更不可能对他有好感了。”
刘清慰的手逐渐松动,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情绪,继续哽咽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今天就是晋王晟王当皇上,只要他们为民谋福祉,有功绩有作为,我也会画他们。”
我轻轻扯了扯刘清慰的衣袖,样子乖顺,语气柔嗔,“清慰,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这幅画上的五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时补上去的。当时还没不知道皇上那么易怒小气呢。你之前提醒我说伴君如伴虎,我还不以为意。尝到苦头后可算明白夫君你杜渐防萌的良苦用心了。”
见他果然眉目疏朗了些,我才温柔地抱住他,在他怀里做最后的陈词结语,“我现在很害怕皇上,还有一点小恨呢。甚至负气地想毁了这幅画,扔了烧了都成,但是又怕多心的人看到,告我亵渎不敬之罪。哎,如今我冷静思过了。就算皇上脾气不好肚量小,但我不能因此否定他在政治上的贤明与能力吧。而且,这毕竟是自己的笔墨,毁了也觉得可惜,就干脆继续压箱底了。”
刘清慰终于将我环抱住,下巴抵着我的额头,“逢春,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你还愿意给我解释,说明你是在意我的,这就够了。”
这话里委曲求全的心碎感,让我愧疚,让我心疼,让我生怜。为了不让自己负罪,我也趁此弱弱地倒打了一耙,说出了卡我心里的那根刺,“那你呢?你对叶知秋……我是说归乐公主,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刘清慰无力地垂气,皱了皱眉,“之前在踏雪湾回头找你那次,我以为已经解释清楚了。没想到还是跟个疙瘩一样横亘在你心里。”
他牵起我的手,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你还记得我们成亲前我对你说的话吗那天你与我在街头偶遇彼时还在城南卖豆腐为生的归乐公主。然后我就察觉到了你的担忧,你的不安。我告诉过你,你莫要怕我会是个多情花心的男子。这世上生得好看的皮囊太多了,但偏偏我的心意不大,眼里是你,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今天我把这话又说一次,并且向你承诺,以后绝不多管闲事,绝不与归乐公主有一丝半点的牵扯。”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我记得你说过,在见我第一面之前,就见过她的。为什么你没喜欢上她,而是看上了我?难道是因为喜欢她的话竞争对手会比较多?所以你...”
刘清慰及时打断我,“逢春,你为什么一遇到叶知秋的事情就妄自菲薄?她是比很多女子漂亮,但也只有漂亮而已。以你的深度、智慧,按理说不该因为容貌稍显逊色就失了自信和风度啊。”
挂在厅外金笼的画眉鸟依旧悠扬鸣啭,消受红褪残春。见我因他的话惝恍,刘清慰耐心下来,温柔道,“去年三月你因太妃恩许,进宫探望重病的姑姑,我几乎是在那天对你一见倾心的。”
我这才抬眸望他,“我记得你说过,我进宫那天是你第一次遇见我。但是你并未跟我细说过详情。”
“你那天将要出宫时,误入了御花园,然后跟那里的小太监指点了凉亭中一盘封停的棋,你还有印象吗?”
我努力思忆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盘棋难道是你下的?”
“不是我。是宫中的一些贵人闲来无事在御花园走棋罢了。因为临时有事,就各忙各的去了。”刘清慰一瞬间有些不自然,“反正你前脚刚走,我后脚恰好路过,然后听小太监转述了你的行棋思路,感到十分佩服。于是就赶到皇城守卫那儿翻看了今日宫门通行的名册,查到了你的名字。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就是要与我相亲的木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