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缓慢放下筷子,“你、怎么知道?”
花逐阳轻笑,“猜到的。”
“你认识傅叔叔?”
“不认识,问傅春景要的联系方式。”
易尔一脸难以置信。这都能猜到的话堪称神算子。
花逐阳淡声解释,“明知道段综给你下套,还偏偏接手了项目,特别是外包公司还是傅家的关联方。”
“关联方很正常,你怎么偏偏认定背后是傅家?”
“刚开始不确定,直到你拿出监控和多个受害者的起诉。”
易尔这才反应过来。
“那你之前怎么不问我?”
“你不想说自然有你不想说的理由。”
易尔抿唇。
花逐阳抽了张纸巾为她擦掉唇边的印记,“以身涉险,吊的不是段综,而是傅筱筱吧?”
“是。”易尔承认,“阳谋。”
如果不是傅筱筱再次抛头露面,傅家势必不会入局,而傅家手里捏着的可是段氏兄弟发家之前的种种。
花逐阳眉目舒展,“很快就要结束了。”
“嗯,花总再不想想办法,很快就要失业了。”
“不是说好了,你养我。”
易尔:.......
话题无疾而终。
兵败如山倒。
环环相扣的证据终于钉死了段氏兄弟的罪名,逐创也面临破产清算,席卷各大新闻报刊的头条。
某天晚上,花逐阳正在洗澡,易尔则靠在床头码字,给读者一个期盼已久的结局。
花逐阳仍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易尔大声道:“电话!”
水声中,花逐阳应道:“你接。”
易尔捞起,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
那头静了好几秒,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男声,“花逐阳呢?”
易尔一窒,“......叔叔。”
“......易尔?”
“是我。”
花泽木沉默。
“叔叔是有什么事吗?逐阳在洗澡。”
“嗯,你让他有空给我回电话。”
这通电话来得快去得也快。
花逐阳出来时,看到的便是易尔捏着手机发愣的场景。
他擦着头发,“谁的电话?”
易尔回神,“叔叔。”
花逐阳手上动作一顿,“我爸?”
“嗯,让你回电话。”
花逐阳略微思忖,而后拿过手机,拨了回去。
“爸。”
“你在回南城前,就计划好了?”
花逐阳不卑不亢,“是。”
见他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花泽木被噎了下,“怎么说这也是我和你母亲一辈子的奋斗,你就这么想摆脱?”
“您选中段宇,难道不是早就做好了这番准备了吗?”
“......你都知道了。”
易尔拧眉,掀起眼皮看向花逐阳。
“是。”花逐阳淡笑,“我理解您,但我觉得我妈会支持我。”
花泽木沉默。
“我会妥善处理,您放心。”
挂了电话,易尔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
“什么意思?知道什么了?”
花逐阳始终挂着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
“我妈......和我爸是二婚。”
易尔双目圆睁,“二婚?”
“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花逐阳叹了口气,“段综段宇,和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易尔大惊失色,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妈生下双胞胎后不久离婚,孩子归男方,和我爸也是家族联姻。”
“那叔叔选中段宇是因为——”
“愧疚。”花逐阳敛眸,“段氏垮台是我爸的手笔,段家兄弟颠沛的童年是我妈的心病。”
“他们知道吗?”
“只知道他们家破产和逐创有关。”
易尔花了好久才消化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花逐阳怅然,“我本来是想让段氏兄弟接手逐创的。一来我当时的情况没有好转,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二来......这样也算帮我妈补偿一二。但是——”
“是他们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易尔握住他的手,“破坏法律,理应受到制裁,阿姨不会怪你。”
“我知道,但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易尔挪到床沿,用力抱住花逐阳,用纤细的手臂为他圈出方寸之间的喘息之地。
-
三天后,一家新贵科创企业决定大手笔收购逐创,双方迅速进入洽谈。
易尔知道花逐阳是真的想摆脱这一身份和枷锁,虽然担心但什么都没说,直到敲定后才旁敲侧击地问了问。
“对方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胃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一口吞下逐创集团,必定极有背景极有实力。
“公司总部在海城,靠AI应用起家。”花逐阳似乎不想多说,“后天,咱们去看看我妈。”
提起刘若云,易尔瞬间忘了刚才的问题。
“好,那我提前准备。”
当易尔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