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
易尔挽着梦圆一边等行李,一边拨了花逐阳的电话。
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花逐阳没接?”
“嗯。”易尔一脸不解,“不应该啊?他就算有事肯定会提前给我说。”
梦圆从转盘上将行李箱提了下来,“万一有急事呢?咱打车就行。”
除了打车也没别的办法。
路上,易尔给花逐阳发了条消息,让他有空回电话。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直到整整一天过去了,花逐阳依然没回电话。
易尔坐不住了,开车飙去了星城别墅。
然而素日里亮着灯的门前灯,此刻是漆黑一片。
之后的一周,易尔除了不停地打电话,每天都去别墅和公司蹲守,每天都是无功而返。
花逐阳回到星城别墅已经是一周后了。
霍连推门而入,拉过椅子坐定,“醒了?”
花逐阳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还在渗血。
他眼神木然,“我......我怎么了?”
霍连嗓音艰涩,“医生说.....医生说你这是遭遇意外后的应激反应。”
“嗯。”花逐阳应了一声,“没和小尔说吧?”
“没有。”
“什么都别跟她说。”
霍连忍不住劝,“你俩都订婚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她说?”
花逐阳抬了下手臂,“我最近脑袋有些不正常,经常会有......施暴的冲动,很难控制自己。小尔要是知道了,不让她来她担心,让她来我又怕.....”
“怕你伤害她?你不会逐阳,你就是应激反应,接受心理治疗很快就会好!”
花逐阳叹了口气,“既然很快会好,等好起来再跟她讲吧。”
霍连明白他的想法,但又觉得这么做纯属两败俱伤,“她现在到处找你,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你想没想过你突然失踪,她会怎么想?”
花逐阳不是不想和易尔说些什么,但易尔是何等聪明,任何谎言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霍连劝不动,也没坚持。
谁都没想到,应激反应竟然演化成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花逐阳第二次自残——甚至可以说自杀,是在第二天深夜。
霍连放心不下,晚上便留宿了,然而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了主卧诡异的响动。
他推门而入时,倒吸一口凉气。
花逐阳半跪在地,右手的绷带被扯得七零八落,手腕的伤口参差不齐血肉模糊。
而自残的工具竟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指甲刀。
“逐阳!!!”霍连冲过去拍开他的手,“去医院!!!”
花逐阳陡然抬眸,眼神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一丝神志。
霍连去扶他,却被花逐阳一把推倒在地,“逐阳!”
花逐阳双目泛红,霍连捂着脖子起身,对上视线的瞬间汗毛耸立。
“来人!”霍连冲楼下的保镖大吼,“来人!!”
保镖冲进来时,霍连和花逐阳可以说是扭打在一起。当然,主要是单方面的施暴。
霍连顾忌着花逐阳血崩一样的伤口,不敢碰右臂,然而花逐阳此刻根本感觉不到疼......
那晚的狼狈波折,霍连一辈子都忘不掉。
更让他忘不掉的是花逐阳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他的嗓音沙哑,“老霍,抱歉......你千万别跟易尔说......”
霍连掩目,竭力藏住所有情绪,“跟我说什么抱歉?”
花逐阳此刻对自己的情况已经有了预感,“如果有一天,我非要去找易尔,你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拦住我。”
如果说之前霍连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经历了昨晚的一遭,他彻底明白了花逐阳的苦心。
“......好。”
“你跟我保证。”
“......我保证。”
这句我保证,后来让霍连寝食难安。
从刘若云的自杀,到花逐阳离开南城,期间有一个月的时间。
易尔每天都来南城别墅蹲守,每天早上来晚上走。
女孩坐在门口倔强的背影,和花逐阳无数次失控想要冲出去找她的模样,霍连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昔日里的天之骄子,在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中不断消瘦,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气。
唯一爆发出活力的瞬间,竟然只有理智全无的时刻。
但即使是这样,花逐阳依然坚信他能好起来。
他配合医生的治疗,只为了重新站在心爱的女孩身边。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效果甚微。
花逐阳松口离开南城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从窗户看着易尔。
连续蹲守一个月的易尔,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
她盯着门口那辆落满灰和树叶的越野,冲去自己的车上拿出老头子的高尔夫球杆,掉头回来开始狠狠地砸。
每一下都饱含怒火,每一下都是难以释怀。
有了之前的经验,霍连带着两个保镖站在他身后全身戒备,然而今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