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相对而立,一个面无表情气质冷硬,一个笑意晃眼蔼然可亲。
花逐阳表情不变,“那宇总选的地方还真别致。”
“是别致。”段宇轻笑,“换个地方,花总怕是还得晾我一晾。”
听出话中的暗示,花逐阳裤兜里的手攥拳收紧,语调依然保持云淡风轻,“那宇总必定是有备而来。”
“来见花总,不有备怎么敢来?”
“宇总抬举。”
几经交锋,花逐阳对段宇此番“拜访”的目的已有猜测。
段宇也没问花逐阳,兀自点了根烟。
在察觉到花逐阳的视线后,他勾唇,“知道花总不抽烟,就不碍眼了。”
“看来宇总终于得空,来为段总之事兴师问罪。”
段宇轻点唇角,“得空是真,兴师问罪的话.....免了。”
花逐阳挑眉。
“段综做得太过,早就该撞一撞硬茬了。”段宇敛笑,“还得谢谢花总,替我教育不成器的弟弟。”
笑里藏刀,虚虚实实。
花逐阳不接他的话,也懒得绕圈子,直接亮出了底牌,“宇总来,为的是那块地皮。”
段宇耸肩,“话说得直接,是个爽快人。”
花逐阳淡笑,“抱歉,我现在就是逐创二级公司的小小领导,没有为宇总排忧解难的能力。”
“这话说的,就是怪段综的意思了。”
“不敢,这么闲的位置——我求之不得。”
“啧。”段宇掐了烟,“花总一拍脑袋做出的事情就能让我焦头烂额一个月,无需过分自谦。”
花逐阳摸了摸下巴,没承认也没否认。
段宇见他姿态强硬,笑容反倒愈发灿烂,“你放心,我和段综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也做不出......用女人威胁的事情。”
花逐阳下颌线紧绷,“宇总绅士。”
段宇笑了好一会,“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看花总当不当这个英雄。”
说罢,他指了指11层亮着的窗,又含着笑冲花逐阳点点头,转身上车离开。
花逐阳目送那辆黑色轿车远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使劲摁了下眉心,先是给霍连回了个电话。
对面秒接,“怎么样?”
花逐阳面露狠意,“威胁我。”
霍连嘘了一声,“到南城直奔易尔家门口,威胁不是意料之中吗?
花逐阳重复了一遍,语气冷得吓人,“他用易尔威胁我。”
霍连默了默,“我和裴楚骁都派人护着呢,但.....”
除非足不出户,否则再怎么样努力也做不到万全。
花逐阳仰起头,望着11层那盏暖色的灯,眼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霍连微叹,“为了地皮的事.....咱俩碰面再说。”
花逐阳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他坐回车里,正要动身,却又熄了火。
这些天他身心俱疲,整宿整宿失眠时脑海中都是在利南县的场景。
他像一只过冬的松鼠,反复收集只言片语作为食粮,然后在凛冬来临之际自虐般地回忆。
在这个离她几十米的地方,花逐阳半阖着眼,试图让早就乱了的心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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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尔从阳台上抱着衣服出来时,梦圆正盘着腿嗦粉,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她边吃边说,含含糊糊道:“你也来两口,好吃!”
易尔忽然驻足,然后重重地将怀里的衣服扔到沙发上。
梦圆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了?”
易尔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梦圆擦了擦嘴,疑惑道:“到底怎么了?怎么收了个衣服就变了个人?”
易尔轻声答:“花逐阳在楼下。”
梦圆表演了一个弹射起身,嗓音标高不止十个分贝,“什么????”
她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冲去阳台,垫着脚尖往下张望,“哪呢?哪呢?”
易尔缓步跟来,努了努下巴,“黑车。”
梦圆看了半天那难以辨别是越野轿车还是三轮车的车顶,目瞪口呆,“这你都能看出是花逐阳?”
“刚才看到他站在车边了。”
看着易尔紧绷着的侧脸,梦圆直觉不妙。
果然——
“不是说扇两个大比兜吗?”易尔轻柔地捏了下梦圆的肩膀,凑到她耳边温声细语,“机会来了。”
梦圆鸡皮疙瘩唰地起来了。
她讪笑,“真要这么冲动吗?不问问什么情况吗?万一——花总有什么要事呢?”
易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储物间,再出来时手里颠了根高尔夫球杆。
她束起长发,披上外衣,“跟我一起去,还是在楼上看热闹?”
梦圆生怕被易尔摁头扇花逐阳巴掌,果断摇头。
还好易尔没强迫。
听到防盗门闭合后密码锁的声响,梦圆长吁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秉持着吃瓜群众的良好素养选了个最佳位置准备观景,客厅忽然传来了铃声。
梦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易尔走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