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从医院出来时,霍连还在原先的位置,就是手里多了根烟。
她走近,“我不是说让你先回去吗?”
霍连睨了她一眼,“我先回去?花二弄死我谁负责?”
易尔瞬间抿住唇。
霍连嘘了口气,“怎么样?”
“没事,吸入量比较轻微。”易尔伸出素白的手,“还有烟吗?”
霍连一愣,“你抽烟?”
易尔隐隐不耐烦,“昂,快点。”
霍连一脸难以置信,但还是将烟盒递给了她。
易尔点烟的动作娴熟。
两人就这样站在寒风中喷云吐雾,竟是难以想象的和谐。
霍连忽然哂笑,“小尔,你对我意见很大?”
易尔不甘示弱,“你对我,也不遑多让吧。”
霍连耸耸肩,没否认。
“霍连你平心而论,我有哪里做错了吗?我哪里做得不合适了吗?我作为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你凭什么对我有意见?”
霍连就着手里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如果我说,逐阳也是受害者呢?”
易尔猛地扭过头去看他,眼神锐利,“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霍连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闷,“跨年那天晚上,你跟我分开以后碰到逐阳了,对吧?”
乍然提起那一晚的荒唐,易尔有些不自然,“......嗯。”
“逐阳和你分开以后跑来我家,一句话没说就是喝,喝得烂醉。”霍连语气平平,“第二天一早,他就开始准备移民手续。”
这是易尔从未想过的事情,手一抖,烟灰便落在了裤腿上。
霍连摁了摁眉心,“现在的情况和三年前不一样,易尔......你狠狠心,狠狠心就能把他留下。”
漫长的沉默。
易尔将手中的烟掐灭,嘴角是似有若无的笑容。
不知道是在笑霍连天真,还是笑自己。
“我狠心?他三年前已经走了,我留不下他,也.....不想留下他。”
霍连喉结滚动,再没说什么。
“段综.....怎么样?”
“据说肋骨断了几根,浑身是伤,现在包得跟粽子一样。”想到段综的样子,霍连的心情好转了些,“段综段综,改名叫段粽最好。”
易尔拧着眉,眼里的担忧一眼可见,但却说不出一句关心的话。
霍连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嗤笑,“担心花二?”
易尔被说中心事,偏了偏头,“没有。”
车子抵达溪水洋房门口。
易尔下车前,回过头来看他,“谢谢你,昨晚来参加你原本不需要出席的招标会,也谢谢你今天送我。”
看着女人利落离去的身影,霍连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无名火,真是无名火。
当事人一个不长嘴巴,一个嘴巴比金刚石都硬,害得旁观者抓心挠肺一样地着急。
易尔下了车,立刻拨通了裴楚骁的电话。
很快,对面接了起来。
“怎么了?”
易尔和裴楚骁的关系无需绕弯子,“三哥,你能不能查到花逐阳的父母现在在哪?”
对面一阵沉默。
易尔催促,“行还是不行?”
裴楚骁嗤笑,“抬头。”
易尔茫然,本能地听从指引往前看。
单元门口,裴楚骁靠着路灯单手插兜,神色是罕见的严肃。
两人对视,裴楚骁挂了电话,大步走来。
“怎么样?还好吗?”
易尔有点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呆呆的,“还、还好。”
裴楚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确定人没事后略微松了口气,抬起指关节敲了敲她的脑门,“傻了?”
“你怎么回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裴楚骁没好气,把她揽了过来往家走,“怎么想起查花逐阳的父母了?”
易尔犹豫了一番,隐去花逐阳失控的情况,将昨晚到今天的事情叙述了一番。
裴楚骁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你觉得问题出在他父母身上?”
这事易尔琢磨了不止一天两天,“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裴楚骁精准评价,“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花逐阳求复合,你是不是都能忘记三年前的事情?”
“我是那样的人吗?”易尔笑不出来。
“后半句夸张了,前半句你无从辩驳。”
易尔:......
进了电梯,裴楚骁轻车熟路按下楼层,“刚才就想问了,你穿花逐阳的衣服?”
“不然呢?”易尔没好气。
“没事,随口问问。”裴楚骁投降,“梦圆这两天回家住了吗?”
“嗯。”
不回家住,怎么瞒得过她。
回到家,易尔先去换了身衣服,再回客厅时裴楚骁已经非常不见外地冲了两杯咖啡。
他端着一杯慢慢品,看着皮痒皮痒的,“来喝。”
易尔确实需要咖啡提神,接过来三两口喝完。
“想说什么赶紧,我还要出门。”
裴楚骁倒是没想到她是这态度,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