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综哈哈大笑,“还是那句话,惊喜还是惊吓,都在易小姐一念之间。”
和段综打过两个照面,易尔早已领会过他的道貌岸然。面对字里行间的暗示和浑话,她比最初淡定了不少。
易尔向右歪头,就着这样的姿势看他,“段总啊,就算您敢给,我也不敢接啊!”
她说得慢,说得意味深长。
段综霎时收起了笑意,然而下一秒笑容愈发灿烂,“易小姐这话,是不信我了?”
易尔嫩白的指腹顺着酒杯杯口滑动,垂着眸,“那自然是不敢。我既然想要搭上逐创,不信段总还能信谁呢?花逐阳那个草包吗?”
这话极大地取悦了段综,后者扬了下唇。
易尔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敢,是因为......我怕易氏会成为凌美集团下一个眼中钉,上一个胆敢截胡的小公司,现在可都破产轻清算了。”
段综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阵,“易小姐,我不知道该说你想象力太丰富呢、还是初出茅庐太没经验,这等天方夜谭都敢信。”
易尔表情不变,“正是因为我初出茅庐,所以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惶惑不安。”
段综笑的玩味,“是啊,就像你这位小助理一样.....我多看一眼,她都——”
贺静雅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毕竟是女孩子,对男人不怀好意有天然的直觉。闻言表情骤变,本能地往易尔身后躲了躲。
“啧,没意思。”段综收回目光。
易尔眸色渐冷,“可惜段总,我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凌美集团可是向所有竞争对手抛来了橄榄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有些话不直说,反而比直截了当更引人遐思。
待到段综离开,贺静雅长吁一口气,一转头对上了易尔沉沉的目光。
易尔按了按眉心,“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寸步不离,不要落单,避开段综。”
贺静雅隐约明白她的用意,认真地点了下头。
易尔让易左派一个口风紧的新人,没想到派来的姑娘眉清目秀清纯动人。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把姑娘带来那就要保证人家的安全。
招标会起初进展得很顺利。
毕竟作为一场戏,结果都是定好的,还有什么波折可言。
然而,在压轴出场的凌美集团负责人述标时,一个五大三粗一脸颓废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现场。
“凌美集团非法洗钱!凌美集团利用项目之便,非法洗钱!凌美集团——
场内一片哗然。
保安闻风而至,拉住男人的胳膊就往外拽,奈何男人身强力壮,驾着三位保安还在坚持。
“凌美集团吃人血馒头,涉赌涉毒!我弟弟才二十三岁,还我弟弟性命!”
“还我弟弟性命——”
一直到男人被拖出场,那绵延不绝的回音依然让人心惊。
易尔冷眼旁观,锐利的视线落在段综的背影。
闹剧之后,主持人立刻出来控场,运用风趣化解凝滞的氛围。
“都说一个优秀的主持人,必须经历突发事件控场,我还一直为没有这样的经历怅然若失。让我这个小小主持人多了一点成长,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言归正传,有请凌美集团王经理继续述标......”
会场外。
方才闹事的男人被拖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男人警惕地问:“你们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
两侧驾着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的保镖不耐烦,直接用布堵住了他的嘴,车内终于恢复安静。
述标环节结束后,段综大步走向后台,离开众人视线后脸色阴沉。
等待已久的助理立刻走了过来,耳语:“段总,人丢了。”
段综霎时顿住脚步,“重复一遍。”
“人丢了,段总。”助理低着头,“这事必定是提前安排好的,我们晚了一步。”
段综冷嗤一声,抹了把脸,难掩焦躁,“跟我哥说了没有?”
“还没联系到宇总。”
段综冷声吩咐,“继续联系。”
助理:“是。那段总,招标——”
“按照原计划进行,这事拖不得。”
“明白。”
助理转身去落实领导的安排。
“等等!”段综勾唇,冲助理招了招手。
助理走近,段综低声吩咐了好一阵,“明白了吗?”
助理颔首,“明白,这就去办。”
看着助理离开的背影,段综松了松领带,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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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拉下车,接触到冬夜的冷空气时打了好几个颤。
陈枫将手里的烟熄灭,抬步走了过来,“刘鹏是吗?”
刘鹏面露警惕,“你是谁?”
陈枫不答,“你弟弟刘波三个月前在同煤小区跳楼自杀,留下了控诉凌美集团黑暗内幕的遗书。你为弟弟申冤,立刻报警却因证据不足被驳回.....”
刘鹏惊恐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沉着脸,一字一顿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出乎他的意料,陈枫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