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下一秒就被三只会嗷嗷叫的大功率发电机拽走了。
像是还有话没来得及说。
司璇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他往后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瞬间的对视,他的五官却能无比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甚至还伴随着那声低醇优雅极了的“抱歉”。
那张面孔很明显的带有混血儿的特征,浅棕色的头发和咖啡色的瞳仁,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白皙的肤色把五官衬得尤为精致细腻,几乎到了耀眼的地步。
而此时从背影上远远看去,挺拔修长的身形下是三团圆滚滚毛茸茸的萨摩耶,微卷的尾巴在行走间一晃一晃的,他只像拥着一簇舒朗的白雪向前,矜贵而清雅。
司璇看他一路走到先前她曾驻足过的白色院门,拨开低矮的挡板后把三只狗放了进去。
领着它们穿过花丛和她眼前围栏的空隙、身形在蓝白绣球之间明灭了几次后,最终停在大理石打造的小喷泉前,弯腰一个个解开萨摩耶脖子上的牵绳,让它们轮流到丘比特雕塑下喝水。
狭窄的视野范围内只剩他的半个侧影,和一抹弧度清隽流畅的下颌。
她说不上来看到那副画面时自己的感觉,只知道在某一刹那——
是一种近乎难耐般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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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音建校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由著名教育家、思想家蔡元培先生和音乐教育家萧友梅博士共同创办,到如今依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音乐学府,学校的地址多年来也未曾改动,安稳地坐落在申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
春申区离市中心的长汇区只隔了一条江,没有直达地铁,前后换乘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等司璇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但这个点的教学楼还是热闹的,十三楼到十八楼的每个窗户都亮着灯,甚至某些没有亮灯的教室里,也会传出不间断的练习声。
她做兼职花费的时间不多,每周三次,算上路程一共十五个小时左右。
只不过长此以往,积累下来的数字就十分可观,尤其是像她这样器乐专业的学生:一切回报都需要前期投入大量时间和努力,相互之间拉开的差距也无法用简单的“天赋”或是“灵感”二字就能抹平。
司璇在十八楼找到了一个空的练习教室,弦乐专业的学生在寻找琴房这一方面要好过钢琴系数倍,至少不用为了抢一架基本适用的钢琴而挤破头。
开灯之后,她开始自己每天固定的两个小时基本功和两小时以上练习曲包括乐曲的练习。
好在现在还只是大三开学后的第二周,她并不打算通宵耗在琴房,否则依照上学期的考核和演出密度,加上这学期校青年交响乐团的各大首席换届,她正式担任新的首席大提琴手,所需要的练习量会更大。
晚上十二点,司璇结束今天的练习,收拾东西返回宿舍。
申音的教学区域因为历史原因,很难再在原址上拓建,学生宿舍租在离学校三公里以外的校区。
这个点校车和地铁都已经停运,她又不可能背着大提琴盒骑共享单车回去,最后只能选择打车。
回到寝室的时候,房间内的日光灯已经熄了,只有三面床帘里隐隐透出来的光晕。她的三个室友难得今天都回来睡,大概因为明天有老刘的课,翘不掉摸不了,只能早早养精蓄锐。
她把琴盒靠在桌边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在宿舍的死寂里格外清晰。
还没等她开口道歉,李曼雪已经先发制人地敲了敲床侧的横栏,和着清脆的“咚咚”声响,不耐烦地开口:
“没看到灯都熄了?这么晚回来就算了,还这么大动静?”
司璇无言地看了一眼她灯火通明的床帐,咽回已经到嘴边的那句“不好意思”,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往外走。
这头李曼雪听她不做声,也没兴趣在这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揪着不放,只是动静颇大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低嗤了句:
“也不知道是又去哪里鬼混了才回来。”
司璇没理她,开门出去,反手把宋冉悦那句用烂了的圆场话压回门内。
可谁知道走廊上的风一吹,她的声音就像磁带一般窸窸窣窣在她耳边上演了一轮:
“曼雪,别说了,快睡吧……”
她转头看了眼大部分灯都已经熄灭的宿舍楼,黑魆魆的一幢,一直延伸到墙外灯火通明的广厦之间。
轻叹了声,一时间只觉得兴味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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铂悦·高尔夫
La maison d\'Arthur
“谢老师,李阿姨让我喊你下来吃饭……”吴念走进书房看到谢景濯竟然还在勤奋努力的那一刻的感受,不仅仅是震惊,而是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的惊悚。
慌忙不迭迈着小碎步凑近一看,就发现他今天的效率几乎远超前一周的总和,不仅已经画完了整整三页纸的线稿,现在甚至都开始为第一张上色了。
事情还要从昨天讲起:
作为把灵感当做第一要义的拖稿狂魔的经纪人兼助理本人,吴念当时在看到他带着三只萨摩耶说要出去“逛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