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爱的人不爱她,这里也不是他安放低沉心情的地方。
姜唯澈心情低落,抬起头,看到祝华颜眼里的讶异,他自嘲一笑,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祝华颜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恙。
然后抬起头环顾四周的环境,到处都是洁白的颜色,自己的身上也是蓝白条纹的病人服,鼻尖还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很明显,她现在是在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对,是因为听到了什么消息受到的刺激过度。
什么消息呢?
祝华颜使劲回想,骤灭的急救室灯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脸上浮现无能为力的表情还有姜唯澈紧锁的眉头。
啊,想起来了。
祝华颜的脸色瞬间苍白,不愿意接受近在咫尺的现实。
姜唯澈看她的脸色,知道她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声音疲惫:
“父亲走了,来了一堆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家里乱七八糟的。公司也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我暂时可能顾不到你。你,”
说到这,他短暂停了停,神情有些纠结和痛苦,
“你要不要先回学校待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得差不多再说你和父亲的事。”
他想将祝华颜和家里的事情暂时分隔开,也是为了放任自己在黑暗情绪里独自沉沦,舍弃掉那一抹眷念的情绪。
可谁知,向来娇气只管自己的女孩朝前倾了倾身子,手放在姜唯澈凌乱的头发上揉了揉。
“不用。你在哪里,我就在哪。”
难得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此刻像个脆弱小男孩的姜唯澈,像是拯救,又像是引人更加堕落的推手。
姜唯澈微微侧头,揉着头发的手触到了脸颊。
感受着脸颊处浅浅的软、淡淡的柔,他想:放手?再也不可能了。
祝华颜被姜唯澈眼中深沉的情绪吓到,往后退了退,收回了手。
姜唯澈敛眸,将外放的情绪埋在心中,垂着头,看着很是脆弱的样子。
“呼~”
祝华颜松了口气,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现在除了自己,澈澈应该是最难过悲伤的人了。
没有人能对失去最爱的人这样的经历感同身受。
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和公司混乱,都是外来的打击,只有他们两人才是同一队的,别人都不能理解他们心里的悲伤。
她要和澈澈互相帮助,互相安慰。
祝华颜表面上像是需要依附大树才能存活的菟丝花,可实际上,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人会比自己更重要。
姜知廷,她爱,爱得死心塌地。
但姜知廷死了,她也不会活不下去,殉情,那也是不存在的。
就算有人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并因此质疑她对姜知廷的爱。
她也能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地说:我爱知廷,最爱最爱,此生挚爱。
这就是她这个人的奇特之处了。
好比现在,祝华颜知道姜知廷意外离去,她心里悲伤。
但看到同样垂头丧气的姜唯澈,会觉得自己不是孤军作战。
想到外面对她和姜唯澈的打压,心里更是燃起熊熊斗志。
“澈澈,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吗?”
“嗯。”
姜唯澈点点头。
祝华颜身体本就没有什么问题,等姜唯澈喊医生检查确认过后,她便收拾着出了院。
外面事情还很乱。
姜知廷是富二代,但他父亲是富一代,曾经一穷二白,靠着自己双手白手起家。
家中的亲戚当然也不富贵,都是田里刨食靠天吃饭。
好不容易出了姜知廷这么一个能人,自然一窝蜂拥了上去。
高工资清闲的工作给了不少给自家的亲戚,可他们吃过好处还不够,利用职权捞取公司利益,变成一只只翻脸不认人的蛀虫。
刚刚红火起来的企业差点崩塌,还是姜知廷父亲当机立断,不仅开除了所有亲戚,还与某家企业进行商业联姻,换取助力。
那人也就是姜唯澈的外公。
到了姜知廷接手公司,对于从前的亲戚完全不留情面。
不仅拒绝带血缘关系的亲属进公司,连资助族里的资金也全部断掉,完完全全地与血亲断绝。
也就是说,从姜知廷这一脉开始,他就是独枝一脉,没有任何旁亲。
那些旁亲知道姜知廷恨透了他们,人也冷漠,在他管理公司时不敢上来讨好处。
现在知道姜知廷走了,只剩一个独生子。一大家子就一起上来商讨分钱方案,就是想仗着长辈身份,和现在年轻人脸皮薄的特性浑水摸鱼。
对姜唯澈来说,来的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他肯定不会存有什么情分。
只不过,当时所有事情一股脑涌上来,他没有时间处理他们,就没有管,任由他们白天在到别墅闹腾。
现在祝华颜要一起回别墅,姜唯澈决定采取一些措施。
“李婶,把他们都赶走吧。跟保安说,以后不允许他们再进来。”
原来没赶人走,除了没时间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父亲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