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宜院里静悄悄的,尽管年关将近,这个宁西王府未来女主子的院子却异常地安静,因为世子夫人得了疾病,需要静养。
两宜院后院的下人房里,红樱看着绿蕉焦躁地走来走去,也不禁心头烦闷。
“绿蕉姐姐,这都三天了,一点小姐的消息都没有,怎么办?”
绿蕉没有理睬她,紧蹙娥眉,眸色深沉。
“姐姐,我问你呢,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通知老爷夫人?”
绿蕉这才顿住脚步,看了红樱一眼,拿手捂了捂脸,才果断道:“红樱,情况很不对呢!”
红樱睁大明眸,眨了眨,道:“姐姐,你什么意思?”
绿蕉挨着红樱坐下,伏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是说,萧家的反应很异常!”
红樱是个大肚肠,对事物没有绿蕉的观察入微,但她很信任绿蕉,闻听绿蕉的话,就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忙悄声问:“姐姐,你发现什么了?”
绿蕉又站起身,搓着手,来回踱步,似乎心中有非常难决断的事儿。
红樱并不催促她,她知道绿蕉想好了定会告诉她的,现在非常时期,她不可再莽撞添乱了。
果真,并没有过太久,绿蕉就停了下来,坚定地望着红樱。
“红樱,萧家有问题,前几天,他们还在积极地搜寻小姐,这几天,他们却在忙着别的事儿!”
红樱立刻就不淡定了,竖起秀眉,道:“什么?眼下还没有什么事儿能比找到小姐更重大的呢?”
绿蕉又挨着红樱坐下,握着她的手,小声说:“我不是十分确定,但昨天到今天,世子都是在前院待客的,如你所说,小姐都都丢了,这样的时刻,他们还有心思待客,可见是没有下全力去找寻小姐的。”
红樱猫了腰,靠近绿蕉,疑虑地问:“姐姐,你是如何发现的呢?咱们两宜院,除了贺嬷嬷能自由出入前院,你我都是不能随意走动了。这是世子下了严令的。”
红樱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小姐失踪,世子考虑小姐名节问题,对外宣称她得了重病,需要绝对的静养,这无可厚非。做戏就要做全套,两宜院的仆从下人不得随意走动,这也是说得过去的。可问题是,眼下当务之急不是找到小姐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吗,世子如何还有心思在前院宴客?
绿蕉就把自己知道的细细说与红樱听:“早晨的时候,贺嬷嬷忙忙碌碌往前院去,我就与她打招呼来着,并问她忙什么。你知道的,我就是疑心他们有了消息,不肯先告诉我,也就随口问了一下,并不指望她真能跟我说什么。”
“可是贺嬷嬷却说了?”
绿蕉望着红樱点头。
贺嬷嬷说:“啊,绿蕉啊,这两日忙了些,世子夫人跟前儿的事儿全赖你和红樱几个了,倒是嬷嬷的不是了。好在客人也款待得差不多了,我现下也就是去荣寿堂,帮老夫人出出主意,今儿府里进了些新人,该怎么调教,她们几个嬷嬷非推说我最有经验,我推却不过,少不得要去荣寿堂走一遭了,两宜院里的事儿还是要有劳两位姑娘了。”
红樱睁大了杏眼,疑惑不解地问:“就这些话?这能说明什么啊?”
“不止啊,你忘了迎春了,她娘是灶上的,迎春说她娘这两日忙得晕头转向、腰酸腿疼的,你想啊 ,灶上的管事都忙成那样,不是府里在宴客是什么,而且是大宴宾客的那种!”
“嗯!”红樱皱眉点头,不豫地说:“早知道萧家人凉薄,没想到他们这样凉薄,小姐失踪,生死不知,他们还有心宴客!”
红樱偏头靠着绿蕉的肩头,颓丧地说:“姐姐,我真替小姐不值,她的委曲求全难道都感动不了那些人吗。那个人……我原先以为他是好的,现下看,也不过是皮囊好看而已,内里什么样就难说了。”
绿蕉推开红樱,严肃地说:“现在是垂头丧气的时候吗?小姐现在是什么境况,别人不知道,我们却是知道的,她可是身怀有孕的,现在也不知道落入什么歹人手里,若是她……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俩也不用活了!”
绿蕉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红樱见她这样,反倒冷静了下来,她轻轻替绿蕉抹去眼泪,安慰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是刘院正都说她是顶顶尊贵的命格吗?姐姐快莫瞎想,想想怎么搭救小姐才是正理,你看,咱们要不要回李家,向老爷夫人求助。老爷是小姐的亲生父亲,断断不会置之不理的。”
绿蕉也胡乱抹着泪,羞赧地说:“看我,关键时刻还没有你想得明白,对,既然萧家靠不住,咱们要另想办法了。不过……也不能回去李家求助的!”
“这是为什么,姐姐?”
红樱惊疑不定地望向绿蕉:“难道老爷夫人也会对小姐的生死坐视不理吗?”
“不不不,红樱啊,你考虑问题还是太直接了,咱们若是非要撕破脸回去李家求助,萧家自然也不会拦着的,可是后面的问题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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