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站在原地,似乎在刻意等待沈娇娇,等人走到近前才迎上去。
“近几日感觉怎么样?”
“还行。”沈娇娇答。
“走吧,进去给你把脉。”钱老说完,率先往青晖院的大堂走去。
她连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屋里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没见到义兄,她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
“玉竹人呢?偌大个青晖院,怎么没个人来伺候钱老?”
“奴婢去问问。”玉梅说。
玉梅原先就是青晖院的人,对这里熟悉得很,眼下去寻人再合适不过。
沈娇娇点了下头,亲自将钱老扶到主座,“您请。”
钱老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仔细观察她的脸色,雪白的眉毛高高挑起。
“来,给你把把脉。”钱老说。
她抬起手,将衣袖捋起,露出皓白手腕,平放在方桌上。
钱老不拘小节,正要伸手搭过去,一旁的可莹捏了张手帕铺上去。
“还挺贴心的。”钱老夸了一句,将手搭在沈娇娇的手腕上,仔细号脉。
半晌,老头儿眉眼舒展开来,揶揄她,“你这蛊虫养得不错。”
沈娇娇:“……”
直觉告诉她,钱老口中的‘养得不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情蛊本就诡异,说不准这老头儿是在笑话她与义兄的关系呢。
“您老说笑了,您既然叫我来,是药引子取回了?眼下就能取出蛊虫吗?”她笑着转移话题。
钱老笑容一顿,正色道:“虽然有药引子了,但眼下还不能取出蛊虫。”
“为何?”
沈娇娇心道,果真是个医痴,一听到正事,立即忘了取笑她。
“时间未到,蛊虫在子时最为活跃,同样也是取出蛊虫的最佳时机。”钱老说。
“您要怎么取呢?”沈娇娇问。
“等会儿我就提前熬制汤药,等到子时你就喝下它,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呕出黑褐色液体,蛊虫就藏在里头。”
“我要抓住这只蛊虫吗?”
“不必,它脱离宿主就死了。”钱老顿了顿,抬眸看她,“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沈娇娇抿了抿唇,“您会陪在我身边吗?”
她不敢想象吐出虫子的场景……
若是钱老不在,她能发疯!
钱老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去凑什么热闹?”
“年轻人的事情?”
“凑过来些。”钱老朝她勾勾手指,让她附耳过来,随后凑在她耳畔轻声说:“忘了告诉你,喝下汤药后,还得行房……”
轰的一下,沈娇娇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气急败坏地瞪着钱老,“您为老不尊!”
钱老两手一摊,“这病就是这么治的。”
沈娇娇被他这幅无赖模样气得扭头就走。
可欣见状连忙跟上,可莹则留下来询问细节——取出蛊虫可是自家小姐的大事,她得替小姐上点心。
主仆二人一个跑一个追,一路跑到小花园,沈娇娇才被可欣拦下。
“小姐,您跑这么快做什么?”
沈娇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说呢?”
谁家治病这样治啊!
义兄该不会跟钱老串通好了吧?
“奴婢怎么知道?钱老与您说的悄悄话。”可欣喘着粗气,反问回去。
“总之就是不好的事情!”她耳根红透,剁了剁脚,继续往明珠院走。
可欣拉住她的手,“小姐,您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大少爷不是找您有事吗?”
“傻可欣,义兄找我就是为了取蛊虫一事。若是有旁的要紧事,他早就露面了,哪会不见人影?”
可欣挠了挠头,“原来如此。”
见可欣不在阻拦,她才顺利回了明珠院。
还未等她换一身轻便的衣裳,傲雪来了。
沈娇娇直接让人进东厢房说话。
“可是宁姑姑出事了?”
傲雪轻轻摇头,“不是宁姑姑,她伤势稳定下来了,后续应当很快就能康复,但我要跟您说的是百姓们的风寒咳嗽……”
“风寒?!”她吃了一惊。
难不成是……变天了?
她侧首看向窗外,北风呼啸,却也没比前些日子冷多少,顶多是风刮得人脸疼了些。
百姓们怎么就咳嗽起来了?
“小姐,小厨房负责采买的小厮同我说,街上行人十有二三都掩面咳嗽,即使是那些穿得厚重的,也都在咳嗽……”傲雪的神色愈发凝重。
沈娇娇也皱起了眉头。
“穿得厚重又怎会染上风寒?”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傲雪苦笑一声,“小姐,钱老口中那个传染性极强的风寒,会不会……”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走,“事关重大,我们现在就去找钱老!”
傲雪摇了摇头,不打算跟着去,“御寒汤药还有几帖,我想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