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听见陈元礼的苦苦哀求声。
听清是沈娇娇要与陈元礼和离,孟夫人面上一喜,当即就应了下来。
“和离?正好。”
说话间,走到沈娇娇面前,冷着脸看她。
“既然你愿意同元礼和离,那就再好不过了。”
突然,上首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朝孟老爷的方向看去。
孟老爷收回拍在案桌上的大掌,站起身来,怒斥道:“你这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再好不过?”
这话是对孟夫人说的。
孟夫人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这怎么是屁话了?若不是沈娇娇当初不愿取消婚约,哪来今日这样多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是怪责的意思。
“你别胡咧咧这些!”孟老爷喝止孟夫人,随后担忧地看了沈娇娇一眼。
沈娇娇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她不吭声,孟夫人愈发恼怒,将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若不是你做主将周姨娘抬为妾室,绾儿怎么会嫉恨周姨娘?惹下这一场又一场祸事!
“我甚至怀疑当初你就是故意挑选了两个貌美婢女,惹得绾儿抢夺,最终果真是给绾儿添堵。
“再者,若不是周姨娘在菡萏院爬床,绾儿纵使心底再妒忌,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
一番慷锵有力的话语,将众人震在原地。
沈娇娇哑然失笑,看向孟夫人的眸光尽是失望。
这是要将一切过错推到她身上?
真不愧是孟绾的好娘亲啊!
她捏紧拳头,忍无可忍了。
“您这话有失偏颇吧?谁不知是孟绾她……”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陈元礼站出来,挡在两人中间,维护她。
“岳母大人,娇娇不是这样的人,请您不要对她进行无端揣测。”
说着,将纳妾一事揽到身上。
“我陈元礼对得起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娇娇。怪我成亲半年纳两房妾室,连累她被人笑话……”
孟夫人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元礼。
似乎在看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陈元礼原以为自己在这时站出来维护沈娇娇,多少能获得她的好感。
没成想,不仅没得到一句好,反倒被孟夫人记恨上了。
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不是娇娇不愿取消婚约,是我当初亲口向娇娇承诺,一定会好好待她,结果……是我辜负了她。”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沈娇娇没领情,朱唇轻启,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来。
“谁要你假好心?”
陈元礼一噎,“娇娇……”
“别这样喊我,我觉得恶心。”她摆摆手,像是在驱赶苍蝇。
陈元礼则尴尬得像是把这只苍蝇吃了一般。
沈娇娇懒得理会他,转身面向孟夫人,皮笑肉不笑道:“义母与其怪我,不如怪孟绾在市井野惯了,成了个毫无人性的烂人。”
孟夫人被这话气得脚步趔趄。
好在后头站着的就是孟老爷,她才没有跌倒。
“你你你!”孟夫人伸手指着沈娇娇,气得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难不成是我逼孟绾这样做的吗?”沈娇娇神色淡漠,眉宇间是与孟珲如出一辙的疏离。
她甚至极有耐心地将每一桩事件揉碎来,一点一点地讲述。
“是,我是选了两个貌美婢女没错,但当时是孟绾非要抢去的啊,您还逼着我点头应下,这事儿怎么能怪在我头上?
“至于陈元礼与周姨娘为何会搅和在一起……难道不是孟绾自个儿的责任吗?她若不将陈元礼赶去书房,哪里能出这事儿?
“您说怪我将周姨娘抬为姨娘,就更无稽之谈了。
“分明是孟绾出手害周姨娘,才让陈元礼找到借口抬她为妾室,您就别玩弄那些春秋笔法了。”
孟夫人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
伸手指着沈娇娇‘你’了半天,最终也只是揪住她的态度说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义母看在眼里?”
“那义母有将我当做义女呢?”
“反了!真是反了你!”孟夫人气得面色青白。
沈娇娇双手一摊,讥讽道:“就连新认的蒋义母都愿意在众人面前维护我,您到底哪一点像个娘亲了?”
孟老爷听得一头雾水,上前拉住义女的胳膊。
“等等,你喊谁蒋义母?”
“义父还不知道?”她诧异问。
孟老爷回头扫了孟夫人一眼,见对方心虚地撇过脸去,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不知道,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娇娇摇头苦笑,“看来义母什么也没同您说啊。”
随后,她将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听闻是孟夫人轻易应下了蒋夫人要与沈娇娇认干亲的请求,孟老爷整张脸漆黑如墨,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我是真看不懂了,夫人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将娇娇推给旁人?”
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