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听出庆王语气重的不悦,连忙摇头。
“不不不,您误会了。”
说着,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您有所不知,沈家出事时我尚且年幼,又突逢巨变,对沈家过往没有任何记忆。”
“与我而言,我自幼生长在孟家,我的记忆中全是孟家,沈家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了……”
“那日义兄对我说起沈家,我还当是旁人的事情,哪里会将自己代入其中?”
听见她这番剖心自白,庆王面露动容,“苦了你了,孩子。”
沈娇娇摇摇头,“我不苦,我在孟家生活好着呢。”
没等庆王说话,她话音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只是沈家若真有冤屈,我身为沈氏女,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庆王欣慰点头,“沈兄在天有灵,听见你这样说,一定会很欣慰的。”
沈兄?
沈娇娇敏锐捕捉到这个略显怪异的称呼。
庆王爷私下唤她爹‘沈兄’,难不成与她爹曾经认识?
很快,她眼底闪过一丝恍悟。
是了!
庆王和沈将军都曾奔赴战场,说不定两人本就相识啊!
朝堂上能领兵打仗的将领就那么点,庆王又与她爹年岁相仿,以她爹的才能,结交庆王是件极容易的事情。
“庆王爷,您认识先父?”沈娇娇略显激动地问道。
庆王看着她就像看自家侄女儿一般,见她这般激动,更是欣慰点头。
“我与沈兄自然是认识的。”
庆王抬眸望向远方,那里正是边疆的方向。
二十年前,庆王还是个十几岁出头的毛小子,因不服皇兄管教,他偷偷溜了出去,想去边疆杀敌当将军。
谁知还没来到我军营地,就被敌国一队先锋发现了。
敌军见他形迹可疑,又穿金戴银的,当即就要将他抓拿回去。
危急之下,沈将军领着一小队人马从天而降,与敌军杀了个三进三出,最后成功将庆王救了回去……
“三进三出?”沈娇娇皱眉,只觉得庆王的形容有些夸张了。
她爹若真勇猛至此,怎么会连一小队先锋都剿灭不了?
庆王嘿嘿一笑,“好吧,就是很迅速将敌军歼灭了。”
获救以后,庆王被沈将军送到军营,很快就被主帅提溜过去。
庆王要求主帅守住他的王爷身份,他要从一个小兵卒开始做起,建功立业!
第一步就是跟在恩人身后,做恩人麾下的小兵。
第二步就是紧跟恩人的步伐,一起去敌营杀他个七进七出……
第三步则是跟着恩人学习排兵布阵之术,力争能够坐上大将军的宝座。
没成想庆王天姿属实愚钝,沈将军没能将庆王调教好,反倒经过日复一日的研习,将自己送上了大将军的宝座……
沈娇娇嘴角微微一抽,不大理解庆王跟自己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既烘托不出他的能耐,又拉低了她爹的档次……
庆王沉浸在回忆中,讲了许多军中发生的事情,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话头。
“瞧我,一说起往事,就停不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可惜啊,你爹他被人坑了……”
来了!
沈娇娇神色一凌,正襟危坐,等着庆王将话挑明。
直觉告诉她,庆王接下来说的事情,极可能助她破了沈家冤案!
庆王复杂地看了沈娇娇一眼,“你说他怎么就这般相信皇兄呢?”
“什么?!”她失声惊叫,“你你你、你这话……”
大逆不道!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庆王怎么敢跟她说?不怕她去告发吗?
义兄武功内力高强,想必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头的动静。
“好,有事你喊我。”孟珲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一时间,温雅亭只剩下沈娇娇与庆王二人。
庆王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似乎没有将孟珲方才的顶撞放在心上,反倒主动请她落座。
她心知自己不可忤逆庆王,乖巧落座,还反客为主执起茶盏,替庆王斟起茶来。
庆王没有阻止,默默看她倒茶。
等茶香蔓延到整个温雅亭,庆王终于开口了。
“沈小姐不必担忧,本王今日找你,绝无恶意。”
沈娇娇反转手掌,掌心向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用茶。”
庆王轻轻颔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立即夸赞道:“好茶。”
沈娇娇:“……”
好个什么茶?
这茶又不是她泡的……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她轻咳一声,将话挑明来,“我见您方才提起先父,可是与此事有关?”
庆王点点头,单刀直入,“确实与沈将军有关。”
沈娇娇点点头,耐心等候。
方才在来的路上,义兄同她说过一些庆王的事情——
庆王是老皇帝最年幼的弟弟,与太子岁数差不多,却深得皇帝喜爱。
无他,只因庆王不在意皇位。
庆王年轻时与沈将军一样是个沙场好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