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和陈元礼对视一眼,齐齐转过身来看向青稞。
青稞已经追到了近前,朝两人行礼,“姑爷,大小姐,夫人她……”
沈娇娇轻轻颔首,“我听见了,不用重复。”
说着看向陈元礼。
“既然义母叫你,你就去吧。”
陈元礼面露犹豫,“你等等我,我很快出来。”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了,我有些累,想早些回去休息。”
两人心知肚明,只要陈元礼走进去,哪能这么轻易脱身?
孟绾巧舌如簧,三两句就能叫陈元礼回心转意,说不准还会让他内疚万分,从而忽略了刚抬为妾室的周姨娘呢。
“那你先回去吧。”陈元礼没办法,只能先舍下她。
她‘嗯’了一声,扭头看向青稞,“代我向义母问好。”
青稞点点头,“奴婢省得,夫人也常夸大小姐性子好呢。”
听见这句客套话,沈娇娇苦笑着摇头。
可不就看在她性子好的份上嘛。
若是她像孟绾一样嘴上念着好,心底使着坏,又怎会被欺辱至此?
她深吸一口气,劝自己放下,不要再期盼那些虚无的爱了。
早该想到的,义母根本不喜她,孟绾的出现不过是将‘不喜’放大了。
她越是期盼,那份不喜就越深,幻化成萦绕在她头顶的乌云,又渐渐凝结成狂风暴雨,兜头淋下。
世上有很多父母,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爱,更别说她只是个义女。
沈娇娇晃了晃脑袋,将心头的酸涩感甩开,朝两人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广山连忙跟在后头。
路过堂屋,她本想跟义父打声招呼,听可莹说起孟老爷出门去了,这才打消念头。
三人朝着明珠院走去。
路过溪院时,周姨娘的丫鬟喊住可莹,似乎要讲些什么事情。
她眼珠一转,让可莹去听听。
溪院离明珠院不远,身边还有广山陪着,并不碍事。
沈娇娇身边只剩广山一人。
在走到一处小径时,广山突然加快速度走到她面前,将她拦下。
“大小姐,小的有话同您说。”
“说吧。”她停下脚步,没有丝毫意外。
方才溪院的丫鬟将可莹拦下时,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周姨娘身在前院,定会将心腹丫鬟带过去。
留在溪院的小丫鬟哪有什么话要跟可莹说的?
只能是广山的谋划了。
他有话要对她说,而这些话不能叫可莹听见。
“大小姐,您应当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十分好奇吧?譬如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菡萏院,并及时将二小姐带走。”广山问。
“嗯,确实好奇。”
“是少爷让我去向夫人汇报的,少爷夹在您和夫人之间,很是为难,希望您日后不要再使这种手段了。”
“是义兄让你这么说的?”
广山低下头,“少爷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您能仔细考虑做事的后果,毕竟夫人和二小姐是少爷最亲的亲人。”
沈娇娇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要警告我吗?”
‘警告’一词,足以彰显她的怒气。
“请大小姐不要生气,少爷没有旁的意思,我也没旁的意思。”广山长辑到底,行了个大礼,“今日是我误会了您,误以为您对二小姐下手。”
沈娇娇:“你不说我还忘了……当时你那样看我,是不是早知道我让人下药了?”
“春兰是我们的人,是少爷塞进孟府考验姑爷的,谁知被周姨娘捷足先登了。”
沈娇娇呵呵笑了一声。
原来人在无奈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亏她还以为春兰是个小可怜呢。
原来背后站着的是义兄。
难怪她吩咐春兰下在熏香里的药,义兄全都知晓。
“考验元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广山坦诚回答:“少爷想探一探您对姑爷的态度。”
沈娇娇心中咯噔一声,难怪义兄愈发得寸进尺,原来是发现她并不在意陈元礼纳妾吗?
她暗自思忖起来,若春兰是义兄的人,那周姨娘呢?
是意外?亦或者也是义兄的人?
看来要去探一探周姨娘口风了。
广山见她迟迟没有开口,又继续往下说:“您并不在意姑爷,对吧?”
“与你何干?”
沈娇娇半垂眼睑,睨了他一眼。
“既然春兰你们的人,为什么不将她带出虎穴?为什么要任由她被孟绾生生毁了容貌?”
比起陈元礼,她倒更在意春兰脸上的疤痕。
听傲雪说,那道疤无法消除。
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就这样被毁了后半生。
广山避开与春兰有关的话题,善意提醒她,“少爷心中有您的,您莫辜负他。”
她听了只觉得好笑。
“心中有我?义兄明知当初就是孟绾设局害我,凭什么不许我一报还一报?”
“居然还把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