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与可莹停住脚步,对视一眼,不敢继续往里走。
守在门外的青稞看到她,眼睛一亮,提高音量朝里头禀报。
“夫人,大小姐来了!”
屋里的骂声一顿,随后传来一道余怒未消的声音。
“进来!”
青稞朝她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夫人让您进去呢。”
沈娇娇硬着头皮走进去,身旁的可莹则被青稞拦在了外面。
走进堂屋后,她先是扫了屋内众人一眼,见陈元礼、广山和内院管家都在,很快明白义母为什么找她。
“娇娇见过义母。”她走到近前,低着头向孟夫人行礼问好。
孟夫人高坐在上首,垂眸静静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一句话也不说。
沈娇娇敏锐察觉出义母是想晾着自己,也没多问,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待义母喊起。
广山和陈元礼在这,义母多少都会给她这点面子。
果不其然,等了片刻功夫,顶上传来孟夫人冷冰冰的声音。
“起来吧。”
沈娇娇站直身子,抬眸怯生生地看了孟夫人一眼,又迅速瞄了瞄跪在地上的广山和管家,以及不远处的陈元礼。
见众人不说话,气氛有些沉凝,她只好率先开口发问。
“义母找我,所为何事?”
孟夫人冷笑一声,“我真是小看你了,居然有胆子算计绾儿!”
闻言,她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道:“义母怎么这样说?我今儿一直忙着元礼的纳妾礼,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请义母明说。”
“明说?”孟夫人见她这样问,更是气不打气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张嘴就骂。
“你当我不知是你使的毒计吗?”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这样指责我?我从未算计过绾儿啊!”她眼眶红了一圈,不知所措地看着孟夫人。
见孟夫人不说话,她又将目光投向陈元礼。
“元礼你说,这是怎么了?”
陈元礼无奈摇头,不敢说话。
“你们说。”沈娇娇只好低头看向广山和管家。
两人跪在地上不敢搭话,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
沈娇娇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孟夫人,声音恭敬又带上几分疏离。
“娇娇不知义母口中所说的是何事,请义母明示。”
“大夫在我身体里查出异常,说是有人下药,才会让我与元礼在众目睽睽之下争辩。”
说话间,孟夫人眼睛从始至终都盯着她,没有丝毫放松。
显然认定这些都是她所为。
沈娇娇心头一紧,心知义母是从一开始就怀疑上她了。
她调整好情绪,顾不得难过,急切询问:“能查出是什么药吗?对身体可有害?抓到下药的人了吗?”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关心。
孟夫人不吃这套,仍旧冷冷地盯着她,“是不是你下的药?”
她面色一怔,像是没料到孟夫人会这样说一般,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随后重重跪在地上。
“娇娇不知义母在说些什么,若义母是这样想我的,那就报官吧。”
虽不知义母为什么确信是她,但此刻决不能认。
义母一定是在诈她!
傲雪给的药压根不可能被查出。
真正会被大夫查出来的,是孟绾中的媚药。
只是孟绾敢让人查吗?
这可是孟绾先前用来陷害她的药,若真曝光了,孟绾与西域人的勾结还能隐瞒下去吗?
义母也同样不会报官。
一旦报官了,府衙会派人来细致勘察,万一官府的人查出孟绾在菡萏院做下的龌龊事情呢?
“报官?我看你是想要搅得家无宁日!”孟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
沈娇娇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那义母想要我怎么做?难不成是因为前两日我报官害得绾儿被禁足,今日您要找我清算吗?”
她句句控诉,仿佛对菡萏院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孟夫人勃然大怒,抬手猛地一拍案桌。
“你不要胡乱攀扯!现在就是在说菡萏院有人下药一事,跟先前有什么干系?”
“您怀疑是我做的?”她问。
“自然是你做的!”孟夫人冷冷看着她,“你不肯承认吗?”
沈娇娇没有说话,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孟夫人像是被她的眼神气到一般,再次怒声斥责:“不要这样看着我!”
她嘴唇蠕动几下,却什么也没说,默默低下头。
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尴尬,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让在场众人都难以忍受。
众人看不懂孟夫人的怒火,也不敢替沈娇娇说话,只能僵持着。
直到外头传来丫鬟的行礼声。
孟老爷回来了!
沈娇娇没有回头,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即便膝盖处传来隐隐刺痛。
“这是怎么了?!”孟老爷一进门就见沈娇娇跟两个管事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她。
她脚步脚步踉跄,几乎站不稳。
孟老爷吓了一跳,再次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