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筝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进入了正题,面对李家太太的询问,她顺势道:“是知府家,他们家想要和贵府结亲,托了我来说亲。来之前我来琢磨着该如何开口,之前也从未给人做过媒。到这里后见到李姑娘清秀婉约,心里十分喜爱。这必定是桩好姻缘。”
说到好姻缘时,李家太太看了一眼女儿,然后才和明筝道:“原来是知府家,咱家是高攀了。”
“你们李家也不错,做着大买卖,她哥哥又那么能干。怎么是高攀,我瞧着也合适。”
明筝话音才落,李家姑娘却扭身出去了,看样子不像其他女孩子说亲时那么的娇羞,反而还有些愠怒。明筝心中暗觉不好,她这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李家姑娘心中早就相中别人呢?
李家太太拉着明筝说:“夫人跑这一趟也辛苦了……”
得想法弄清楚那个姑娘心里是什么想法。明筝第一次给人说媒确实没什么经验。过了一阵,明筝才问李太太:“李姑娘是不是有意中人呢?”
“没有没有,夫人别乱想。”
“我刚才仿佛瞧见李姑娘不大高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哪里的话,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夫人快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好好地教训她一番就行了。”
这次上门来她只是提了几句,并未深入说下去。
回家后知府太太又来见她,说起了李家的事来,明筝只说那李家姑娘还没定亲,李家态度还算不错,后来她总是想着李姑娘那副不大愿意的神情,明筝害怕自己好心办坏事,她也就明和知府太太说了。
“我以前不大喜欢应酬,所以并未给人说过亲。太太您交待的这件事我还真的不大会应付。只怕会误了你们两家的好儿女。这样吧,太太去找个专门的官媒怎样?”
知府太太有些诧异,她原本是想借用一下明筝的身份到李家跟前显摆显摆,让他们家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想到明筝竟然不乐意了,她有些不死心道:“谢媒钱夫人也不要呢?”
“挣不了,您还是找别人吧。”
知府太太也不好太勉强,只得作罢。
回头庞氏听说了此事后,倒是好好地数落了明筝几句:“钱摆在面前你都把握不住。”
“这钱我挣不了,不想挣。他们两家的事我不想管。”都说女人天生爱做媒,但明筝知道肯定不包括她。
果然在明筝辞去做媒的第七八天的样子,李家那边就传来了情况。
“说那李家姑娘好端端地就跑去上吊,深更半夜的,要不是跟前的丫鬟发现得早,那李家姑娘已经死了。”
明筝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她忙问:“上吊呢?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跑去上吊?”
“还不是为了两家联姻的事,这么看来李家姑娘不乐意,但她家里人想让她答应,才闹出这样的事来。幸而夫人抽身早,要不然咱们家还要卷进去。”
明筝听来有些后怕,李家太太对这门亲事没什么说的,但当事人不愿意啊,还把人家往绝路上逼。
“知府家应该也知道了这事吧?”
“比咱们还早就知道了,现在知府家再也不敢和李家结亲,两家正闹。”
明筝便知里面的事太混乱,她不适宜被卷进去。
又是差不多半个来月的样子,知府太太才又来裴家露了脸,当时其他官太太也在,大家便问知府太太李家姑娘的情况。知府太太有些恹恹地说:“咱家小子没福,娶不到那么好的姑娘。”
“这样的闯祸精没有进门就是万幸,知府太太应该感到侥幸才对。”
知府太太叹息一声,然后又问明筝;“裴夫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明筝说:“我什么也不清楚。”
明筝这样说,但知府太太心中认定明筝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后面才不肯露面。她心中嗔怪明筝不提前告知,可是碍于身份又不好和明筝直接闹翻脸。
明筝也是心知肚明的,她本来不喜欢这些应酬,不过现在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得不出来和这些女人们周旋。
转眼又是一年岁末,在外的裴旭不见身影。她便带着孩子们准备好好地过年,迎接新年的到来。
家里备足了年货,也定下了正月吃年酒的日子,又修缮了一些破损的屋子,重新粉了墙,给窗子重新涂了漆色。几间屋子悬着的帘子也都换了,换上了大红的销金帘子,贴了窗花,越发地有过年的气氛了。
孩子们也放了假,明筝给教他们的先生封了一个厚实的红包,准备好好地过个年。
仆妇们忙着将要祭祀用的器皿都拿出来擦洗干净,准备过年祭祀的事。
腊月二十七这天下午,明筝在家带着孩子们和寻常没什么不同,直到仆妇跑来告诉她一个消息。
“夫人,桐兴那边来人了,说要见您。”
桐兴?明筝很是惊讶,她忙问:“是谁要见我?”
“自称是萧家人。”
“萧家人?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你好生招呼着客人。”明筝心道莫非是若兰来了么?她将远志交给了庞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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