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岑的安排中,帝影二人先至楚州,再大张旗鼓返京。
是以,“帝驾”恰在正月廿一太后图谋的那日归京。而容岑一行紧赶慢赶,在次日天蒙蒙亮抵达了皇城。
她人还没睡,就被万礼摇起来,顶着熊猫眼和浑身的酸痛上要命的早朝。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久违的参拜声回荡在金銮殿上空。
“众卿免礼平身。”
年轻帝王终于南巡凯旋,虽不知为何三更半夜回宫,但瞧着他经过此次历练后刚毅不少。
兵部尚书秦茂出列:“启禀陛下,凉州大获全胜!兵部已收到军中捷报,承德侯退敌百里,多亏邵老将军与闻人将军一众及时送去粮草驰援边关!”
这个老狐狸贪得让人挑不出错,家产颇丰,令人看着眼热。
容岑暗暗打了个哈欠,眼尾悄悄扫过摄政王,回来得急,她还未与皇叔互通有无。
竟不知承德侯非但没嘎,还立了功劳?
“好好好!朕甚感欣慰,待他们班师回朝,再论功行赏,大宴四方!”
“陛下英明!”
朝臣还算有良心,知道皇上刚回来,舟车劳顿,精神不济需要休息,没拉扯闲事浪费时间。几位重臣着重禀报国家大事后,便无人吭声,就此退了朝。
万礼搀着自家皇爷上轿撵,刚吩咐大力太监去龙章宫,就听闭目养神的皇爷轻启薄唇:“去仁政殿。”
陛下瞧着困倦,但陛下勤政爱民啊!
摄政王早在仁政殿坐着了,熙王也恭候已久。
两人不拘一格,闲适得很。
若非方才亲眼见过二人,容岑真会以为他俩逃了早朝到这躲清闲来了。
“云期南下一趟,不仅气色变差,腿脚也不济了。”摄政王玩转着杯盏,名贵宝瓷在指尖流转,语气揶揄道:“莫非是遇到如花美眷,日夜娇宠,身子虚了?”
屁股刚沾上龙椅的容岑差点一个直接踉跄摔下地。
皇叔真是没个正经,啥玩笑都开。
“不比皇叔,盛州姑娘都想嫁,摄政王府只圈了个地儿,至今还未建成,可淮盛长街上的望夫石早就堪比边关城墙了。”
容岑微笑回击,成功使对方语塞。
这种情况下,熙王往往都是一个合格的透明人,不参战,不当和事佬。
摄政王面露无趣:“说正事儿!母后那边还在等你呢。”
容岑侧头看他,洗耳恭听。
“你来信要找个新的逸州卫官,本王派了最佳人选过去,他与那个袁孰有些故交,定会为你办妥事情。”
容岑:“哪位大人?”
这故交听着怎么就有点别扭,从皇叔嘴里吐出来的,总感觉不像什么好话。
“上一届新科状元童海松。”
顿了顿,摄政王又道:“你应该不会对他没印象,他父亲是上任兵部尚书童绍臣,去岁离奇惨死,朝中无人可用,才换了秦茂接任。”
容岑疑惑的是这个:“他与袁孰有何故交?”
“童绍臣是南境人士,因求学在逸州待了几年,曾与袁孰相交,两人约好一同进京赶考。但袁孰失了约,他自甘沦落为男宠跟随太后入宫,童绍臣最恨裙带关系便就此与他断交。”
“这和童海松有什么关系?”
童绍臣不是已故了么,他儿子总不能还因为这事儿恨袁孰吧?
“上一代人的仇恨确实不该牵扯到下一代。”摄政王指出其中关键:“但童绍臣的死另有蹊跷。”
“袁孰杀了童绍臣?!”
“非也。但都差不多。”
容岑最恨这种故弄玄虚卖关子的人,乖乖笑着给摄政王沏茶捶背,“好皇叔,然后呢?”
熙王许是同她一样,也不喜欢吊人胃口的人,赶在摄政王开口之前,说出了真正的关键:“童绍臣死前留下了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容岑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什么时候让童绍臣死了?!她有表达过这种想法吗?难道是那个外来者的锅?
“这句话很具有欺骗性,容易被误解为昏君灭忠臣。但皇兄放心,童绍臣之死与你无关。”
熙王道:“他所说的君臣,不是君臣之道的君臣,仅只是人自称其名。童绍臣之名带一个臣字,而另一个人则带了君字。”
“司国公!”
容岑受其启发,立马想到对应的人。
太后那已经下了阿鼻地狱的嫡亲兄长,姓叶名君楚。
被抢话,摄政王乐得自在,嗑瓜子,砸核桃,一声不吭,嘴也没闲。
熙王点头:“对。司国公欲扩张私军行谋反之事,兵部尚书童绍臣在这盘棋中是很重要的一步,但童绍臣忠君爱国不受他威逼利诱,所以司国公命人了结了对方。”
容岑顺着他的话往下推,思绪豁然开朗,“童海松已经查出来是袁孰下的手,所以他自请外放逸州,亲手为父报仇?”
“皇兄圣明。”
熙王江允这两人都喜欢硬夸。
“行,那这事确实妥。”容岑顺手抓了把皇叔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