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岑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江允平日都是只佩玉,但今儿不知何时被人下了套,两人腰间皆多了个香囊,一淡粉一淡蓝,恰与衣色相配。
钱振荣的亲卫上前粗鲁拽下,交给苟大夫查看。
苟大夫倒到手心,大拇指捻了捻,又伸到鼻子下嗅了嗅,嗅过之后连忙捂住口鼻,将香囊远远扔开。
大叫:“就是山月桂!”
苟大夫掂量着香囊,又道:“山月桂仅需要丝毫就能致命,他们这一个香囊的分量就足有二三两重,恐怕不止是要对付吴壮一个人哪!”
听着话音,是指证容岑江允二人来此的目的为杀很多人。
容岑都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白日里见他状似被侯夫人胁迫,还以为是一家受欺负的可怜人。现在看来,侯夫人赔银百两还顺带让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坏事儿。
浮云居是江允的,两人的衣服是他吩咐小二准备的,送到上房的途中被侯夫人那边盯梢的看了去,这山月桂毒杀平民的罪证不就来了?
周遭被为吴壮申冤的百姓包围,苟大夫扔远的那香囊,就扔在有人的脚下,吓得百姓连连后退。
“这可是会死人的东西,汤州还长那么多,汤州卫官都不管吗?”
“就是就是,现下来我们岐州害人,吴壮死得真是冤枉!”
“大人,您可得和汤州卫官去信,必须让他给个交代!不然以后肯定还有汤州人来这杀人,今天死的是吴壮,下次说不定就是我们其中的谁呢!绝不能姑息啊大人!”
宋增可谓是气氛组优秀选手,三两句就煽动起了百姓的愤懑与恐慌,异口同声地高喊:“大人,绝不姑息!”
钱振荣神情凝重,看向两位嫌犯:“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何可分辨的?”
江允泰然自若:“大人且慢,在下还有人证未至,烦请诸位稍候片刻。”
人群中,侯夫人身边丫鬟使了个眼色。
随后,苟大夫冷笑挖苦:“你能有什么人证?怕不是在拖延时间吧!”
江允意味不明扫了他一眼,“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人群之外的长街上一个小姑娘正握拳奋力跑来。
容岑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坐等真正的好戏上演。
很快,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缓缓停下。
“这不是苟大夫家的小闺女儿吗?不说丫头小小年纪什么事都不懂,就说吴壮被山月桂毒死是苟大夫诊出来的,你们还想让他女儿给你们作证,是酒吃多了没醒吧?”
虽然如此说,但大家还是主动让出了一条道供她通行。
苟大夫凝滞一瞬,有些慌乱,但立马便被掩饰起来,“就就是啊!你们若是找我儿子,他还通些药理,可惜我小女儿是完全不通药理的,平日里也就只能帮我跑跑腿拎药箱!”
那小姑娘依旧是艰难背着大药箱的出场方式,她一来就搭上吴壮的手腕把脉,语气十分肯定:“他并没有死。”
眼盲心不盲的老婆子如闻仙乐:“小姑娘,你说真的吗?我壮儿还活着?”
女子的哭声止了半息。
“这、这怎么可能!”苟大夫急急制止她,大声反驳:“他已全无气息,就是被山月桂毒害致死的!早在两刻钟前,他就死得透透的了!”
小姑娘没管他,只喊朝一旁呆愣的吴壮儿子,“给我搭把手。”
壮崽子不知为何对她信任万分,言听计从,扶起吴壮的上半身。
只见小姑娘左右绕着长案板,像是在查看吴壮的五官,确认什么后从药箱取出剔骨刀,对准他的手腕就是一刀,浓稠的血哗啦哗啦流出。
“你这孩子,简直胡闹!我这医术传男不传女,平日没教你,你便在这瞎来!”苟大夫气急败坏,“她这分明是在破坏尸体!大人,快拦下她啊!”
初时没人来得及那么快反应,待反应过来,已没人愿意分神听他说话,因为众人都盯着“尸体”见证奇迹,血放了不过五息,就见吴壮的胸口有起伏了。
吴壮真的没死!
离得最近的壮崽子看得最真切,他还能深刻地感受到,吴壮沉寂无声的心跳和脉搏逐渐变得有力,瞬间心生欣喜:“爹?我爹没死!我爹还活着!”
话音刚落,百姓也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真要死了,他这一家老弱……难啊!”
“是啊!平日多亏吴壮长得凶神恶煞,我那小摊有他镇着,没人敢抢货不给银子,这长街上谁没受过他的帮助啊!”
“方才苟大夫说他是被汤州来的外乡人用山月桂毒死了,我等还以为是真的,遗憾又愤怒!可现下吴壮又被他不通药理的小女儿救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氛围组宋增永不缺席,“苟大夫为人医者,怎么还说谎骗人呢?!那我们岂不是冤枉两位富商公子了?真是伤和气啊!”
容岑江允乐得看戏。
无所谓,宋增一出手,百姓情绪立马拉满,你有我有全都有。
“他是中了假死迷药才昏过去的,和山月桂没关系。”小姑娘为吴壮止血包扎,又道:“山月桂确实有毒,但它是在晚春才盛开,这个时节还没有。山月桂的花朵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