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剥净扒光看了去。
逢吉跪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他穿着补丁布衣,躯干笔直挺立,不像宫中任谁都能糟践的太监,倒像个如玉般的翩翩少年郎。
没有天潢贵胄富家子弟的孤傲,身上的谦卑浑然天成,却不曾卑微到骨子里。就如同十几年前逸州澧河畔偶遇的那位俊公子,独钓台边火树银花中惊鸿一瞥,自此走进了她心里。
“好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起来吧,不必跪着。”太后净手,吃了他夹的椿芽,味道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坏,吞咽下肚,问:“你跟着金蟾多久了?”
“奴才自幼入宫,记不清是何年岁,只知是在阿爹膝下长大的。”
“阿爹?”太后猝不及防被呛。
她竟不知那老蛤蟆私下养了个干儿子。
逢吉抬手抚背帮太后顺气,倒了杯温茶伺候她喝下,“金公公认了奴才当干儿子,奴才以后要为金公公养老送终,便唤他一声阿爹。”
“原是如此。”太后语气渐平和,还笑了笑,“那他定与你讲了许多逸州趣事,行宫孤寂,正好说与哀家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