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姑娘。”
容岑将被自己用手刀砍晕的秦公子从她身上推开,没刻意收力,加之秦公子其人长得圆润,“嘭”地一声,人直接摔到了木板地上。
方才吐槽红鸾姑娘住的过于偏僻,此时容岑开始庆幸好在附近幽静无人。
月黑风高夜,适合作案。
两人合力将秦公子推进了床底,伪造出他自然滚进去的痕迹。
“今日多谢公子相救。”
厢房不见光亮,容岑看不清红鸾姑娘的模样,只听得她说话如莺声燕语,婉转动听。
“无事。”举手之劳而已,容岑摆摆手,床下那人不知何时便会醒来,她起身,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
她差人已找好了隐秘的地方,不会被打扰,也无人探听。
红鸾姑娘却没有随她转移的意思,“公子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这是担心隔墙有耳?
黑暗中,容岑感觉自己手里被人塞了什么,心中确定了猜测。
“跟他大胖子秦二狗有何滋味,美人儿不如跟你贾哥哥我,保管让你舒服得羽化登仙~”
她开始无剧本临场发挥,俨然一副强抢民女的纨绔公子哥形象。
“公子,奴家虽在潇湘楼,却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还请公子自重!”
容岑绞尽脑汁想恶霸欺辱民女的台词,实在想不出来了,余光瞥见窗外月下那道斜影消失,心里松了一口气。
红鸾姑娘自然也时刻关注着那边,见此她又扫了眼床底,确保再无第三双耳朵听见,才扑通跪下,开口:“遥州卫尹良润之女,参加陛下!”
“那日冒犯实属情非得已,还请陛下恕罪!”红鸾长话短说,“潇湘楼眼线遍布,臣女不能离开半步,此地危险重重,望陛下尽快离开,小心为上!”
容岑还来不及震惊对方的身份,便被她推出了房间。
回到皇宫已是夜半。
展开密信,只见无字天书。
回忆曾看过的剧里各种使隐匿的字迹现形的方法,容岑一一做了尝试。
皆无果。
空兰姑姑例行来劝她早睡,今夜难得没有端温补之药,只伺候她泡了药汤。
明儿还要早朝,容岑老实躺到龙床,闭上眼却感觉满脑子都充斥着遥州。
遥州在大胤最北边,远在千里之外。去岁遥州沦陷,陈小将军二哥陈仲楚死战,遥州卫尹良润殉城。
红鸾姑娘说她是尹良润的女儿,不知有几分真。若果真如此,却为何会身陷潇湘楼?一介边关闺阁女子,又为何会识得她这个皇帝?
那日空中飘落的麻布手帕,原是刻意用来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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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容岑便打发空兰姑姑清理出来一堆她未曾穿过的衣物。
有些是新裁制的,有些是先前做大了还穿不上的。
总之都是龙袍,整齐叠着放置于箱笼之中。
人生在世第一次当皇帝,还是极度缺钱的皇帝,搞钱太难,没有经验。
常规的法子来钱太慢。
所以,之前灵光一闪的妙计她要着手实施了——卖龙袍!
用惯了的肖廉不在,他的小兄弟老八被万礼领到了容岑面前。
“臣参见陛下!”
她不知老八姓甚名谁,只知护龙卫皆按排名唤人。肖廉没打败上一任、哦,现在应该称之为上上任护龙卫统领,总之,肖廉没当上护龙卫老大之前,也是行八。
多事之春,护龙卫统领尚还空缺。肖廉平日又喜欢将这位老八带在身边,难说没有栽培之意。去逸州却没带着,应是知道南境险况特意为之。
这么看,老八也极有可能小老弟翻身做下一个老大。
被陛下看得久了,老八心瘆得慌:“不知陛下找臣何事?”
容岑指了指桌案前的箱笼,“交给你一个任务,把里面的东西卖了,不可贱卖,朕现下手头紧,换的银子越多越好。”
卖东西?
老八挠了挠头,眼神迷茫,可他只是一个暗卫啊。
“护龙卫新统领任职一事,老肖多次向朕举荐过你,只是……”
容岑顿了顿,吊足老八的胃口后,敛着眉,一脸愁态:“老八啊,你还缺点功绩,未立大功贸然提拔,恐会惹人非议啊!”
眼睁睁看着老八眼睛亮起,很快又熄灭了光亮,宛如小版闻人栩牌修勾勾。
容岑循循善诱,正色道:“若你今日这事儿办得漂亮,朕再提拔你也不至于落人口实。”
老八闻言,立马又恢复了蓬勃朝气,勇敢勾勾不怕困难:“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今日这物若没高价卖出去,臣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倒也不必如此。
容岑被呛到,掩唇轻咳了两声,“速去速回,朕今日就要见到真金白银。”
小样儿,这还拿捏不住你?
“臣先告退!”
老八搬起箱笼,蹭蹭蹭往外跑,转眼就不见人影。
龙章宫上空响起帝王的声音——
“朕在仁政殿等你的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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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一路疾奔,路过与他打招呼的同僚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