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言在城主府的时候,走得风轻云淡。
不论周坤是什么心态,都会有所动作。
只要他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儿子,便不会耐得住性子,将事情拖到翌日。
更何况,据薛县令所说,周坤近年来养了许多修士。
云之衡一个金丹修为,若真是被这般悄无声息的擒住,也就比他修为高的修士可以做到了。
沈年年眸光沉沉:“周坤在逼我们,夜犯城主府。”
这一回,宋朝辞联系前因后果,终于明白。
他有些惊叹于沈年年和陆温言的聪慧。
“既是如此,那……怕是噬梦妖,也是与周坤脱不开干系。”
宋朝辞说完,右手便习惯性的摸上自己腰间的佩剑。
故意以云之衡为引,让他们夜探城主府,无非就是有一场厮杀等着他们。
而将事情安排在夜里……很明显,夜深阴气重,最适合邪祟现身。
若是有旁门左道的法子,更是能够让噬梦妖大展身手。
“这是专门为你设的局,”陆温言笑着望向沈年年:“沈姑娘当真要去吗?”
陆温言的话,宋朝辞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还是开口道。
“倘若真如陆兄所说,沈姑娘要不要就在此地等候?”
沈年年闻言,摇了摇头。
这噬梦妖,在觊觎她这副肉身。
所以今夜他故意给云之衡留了一张通讯符,就是为了让他能准确无误的将求救的讯息发给沈年年。
“我若是不去,又怎知不会正中其下怀呢?”沈年年道:“万一此乃调虎离山之计呢?”
她今夜可以不顾云之衡生死,留在客栈等候。
但如果这本就是一出,调虎离山呢?
将陆温言和宋朝辞调离,独留她一人被捉。
再者说,敌在暗,我在明。
她纵然今日不去,明日也要受害。
倒不如随着一起去,解决了祸患才是上上策。
宋朝辞对沈年年的话,深以为然。
他正要叮嘱沈年年千万护好自己,便听陆温言率先出声。
“既是如此,沈姑娘便将我这把剑带上吧。”
陆温言取出腰间的佩剑。
白玉为鞘,剑鞘表面,雕工精妙绝伦。
宋朝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此剑未出鞘,便有凌厉之气。
应是天品仙剑。
于是,他忍不住再次感叹起陆温言对沈年年的感情。
剑修的剑,岂是随意借人?
更何况是如此天品仙剑。
真是一片真心在玉壶,让人忍不住想要拍手称赞。
等这一遭完事儿,他也许是真的要劝一劝沈姑娘,莫要在师弟身上费心神了。
沈年年虽有些惊讶于陆温言的举动,但她为了保命,还是极为乖顺的朝着陆温言道了句谢。
随后,三人便径直前往城主府。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抵达城主府门前。
与想象的一样,城主府此时暗沉沉的,哪怕天边就要露出鱼肚白了,也遮挡不住整个府邸散发出来的煞气。
沈年年瞧了眼府邸的门槛,总觉得有些阴森,仿佛跨过去,便再无生还。
三人没有从正门走进去,而是径直跳上围墙,朝着里头一跃而下。
城主府的围墙极高,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修士,简直轻而易举。
沈年年一跳下去,就感到一股凉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
环顾四周,城主府内竟是比外头更显黑魆魆。
“这不像是在城主府里。”宋朝辞突然沉声说了那么一句。
沈年年微愣,朝他看去。
但却看了个寂寞。
这天色黑的不像话,眼下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正常人的夜间视力,是可以适应黑暗,并在一段时间后,于黑暗中看清人的身体轮廓。
但此时此刻,她不仅没有适应黑暗,而且连随着她一起进来的宋朝辞与陆温言的方位,也看不清。
这时,陆温言淡淡的嗓音传来:“这是域。”
域……
沈年年骤然明白。
她虽对修仙世界许多事物都不甚了解,但对于‘域’却是悉知的。
原着中,云霄的白月光霓羽将女主困于域中折磨了数月。
而如今的域,想来是与霓羽所造的域是差不多的。
域,其实就是空间。
相当于他们人虽是在城主府中,但却进了其中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一切都是造域者所掌控。
“没想到,碰到了个厉害的。”陆温言低低笑了笑。
黑暗之中,沈年年和宋朝辞都看不见陆温言的身形。
但不知为何,宋朝辞觉得,陆温言这语气,竟是夹杂着一丝隐晦的兴奋与愉悦。
就……有点像个变态。
沈年年显然察觉到了宋朝辞无言的状态。
她秉持着不能让人发现陆温言是个变态的原则,立刻为他找补。
“陆大哥是个武痴,宋大哥你多担待。”
宋朝辞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点头:“原来是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