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傻才会听不出来,分明是在挤兑他们姜家。
冯氏偷偷撇嘴,心哂道:娘家没几个钱还成天挑肥拣瘦的,又送补药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家小姐坐月子呢!
我生了仨儿子,坐月子的时候不照样天天红薯稀饭?
就是矫情。
心里虽然不满,可冯氏脸上并未挂出相来,只是轻着咧嘴讪笑。
毕竟乔氏娘家送来了补药也能剩下姜家一笔不小的开销。
想到这点,冯氏忍下心中不悦,将乔二姐引进了卧室。
乔氏知道自己妹妹为人憨憨的,随自己爹,心直口快。
自己曾同妹妹偷偷说过,姜家嫌自己娘家不富裕的话,大抵是二妹转告给了大哥,大哥这才使出这一出来。
既然如此,她只有把戏撑下去配合乔二姐,满脸堆笑道:“看看,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大哥就当真了。我婆家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哪里会用的了这些,留着给公婆补补吧!”
冯氏幽幽一笑,摇头说:“别啦,这好东西俺可承受不起!没那个好娘家。”
“你们姐俩说体己话吧,俺就不打扰你们了。”
冯氏说着打了个哈欠,回屋睡去了。
乔氏拧了妹妹一把,皱眉说:“干什么呢?这大晚上的还跑过来,吓不吓人?”
身为儿媳妇,半夜里娘家来人只能说明一件事,娘家出事儿了。
就算不说婆家也能看得出来,心里指定怀疑。
这自然很影响儿媳妇在婆家的地位。
乔二姐停大姐责怪正色说道:“可不吓人咋的?是我哥叫我来的,出大事儿了?”
“真出大事儿了?啥大事儿?”
乔氏惊得脸色都有点发白了,怀里抱着的姜宁差点没掉下来。
乔二姐说:“胡屠夫这人你知道吧?”
乔氏脸色更白了。
胡屠夫她哪里会不知道?
冯氏整天在儿子屁股后面叨咕他家的家境有多好,他的女儿人品才貌有多出众,让儿子休了自己娶胡屠夫女儿为妻。
可叹自己第二胎生的又是个女儿,更让冯氏有了话柄。
“你问这人干什么?”
乔二姐回道:“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个胡屠夫狼子野心,贪图我姐夫美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把女儿嫁进姜家,让姐夫休了你。”
乔氏惊疑不定,问:“这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乔二姐肃着脸说:“全宁安城里恐怕就只剩下你不知道了。姐啊,你太老实了,人善被人欺。你知道胡屠夫为了达成目的干了些什么吗?他居然买通我哥的发小往我哥卖的陈皮里添加了卤水,这要是我哥不知把陈皮卖出去了得死多少人,到时候咱们乔家满门抄斩的罪过都够了。”
乔氏一脸震惊地望着妹妹,怔怔不语,心里却如同被刀割一样。
“好在我哥发现的及时,把莫如雪那个混蛋打了一顿,准备报官抓他。”
话音犹落,就听到一声爽朗、畅快的婴儿啼笑声。
姐妹俩低头一看,正见怀里的小姜宁“咯咯”大小,笑得那叫个肆意快活。
乔二姐感觉新奇,用手指逗了姜宁几下,问:“阿姐,这小家伙好似能听懂咱们的话。”
乔氏盯着女儿若有所思了会儿,低声说:“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姜宁这孩子不一般,我好像能听见她的心声。”
乔二姐蓦然瞪圆杏眸,憬然道:“我想起来了,大哥也说了,他之所以能晓得莫如雪背叛自己,就是因为听见了小姜宁的心声。他还连说这孩子是个小福星呢!是天上的菩萨借她的口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才免我们乔家遭此一劫。”
说着,她又开心地逗了逗姜宁几句,再次转换话题说:“希望明天莫如雪能把胡屠夫给咬出来,不过大哥说可能不大容易,听说胡屠夫跟县太爷还能扯上沾亲带故的关系。”
“所以大哥才叫我过来通知阿姐,让你多长几个心眼儿,别像闷葫芦一样被人害死逗不知道。”
乔氏喟然一叹。
【我娘她哪里不知道啊!只不过自己身在姜家有口难言!她婆婆终日里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时时刻刻蹿动儿子要把她休了,胡屠夫父女那些小心思我娘就是再傻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啊!】
【她之所以不跟你们说,是怕娘家人跟着担惊受怕。你还没出阁,不晓得身为人妇的那些苦楚和委屈。】
乔二姐愣住了,暗忖:这是我小外甥女刚刚又吐露心声了?
难怪每次见到阿姐,都发现她又憔悴不少。原来她什么都知晓,却隐忍不说,是怕家里跟着担忧。
她瞥见阿姐那张绝美的容颜两侧间的鬓发已经隐隐变白的趋势,这才体会到阿姐嫁入姜家后的生活为难。
过去她只晓得姜家穷,阿姐经历的那些苦无非是为吃穿发愁而已,现在才明白,阿姐所遭的罪原比简单的吃苦艰难更多。
乔二姐心里有些猝然,玩味地轻喟了下。
乔氏并没听见女儿的心声,关心的问道:“二妹,莫如雪跟大哥自幼在一起玩儿,这么多年的友情他就那么一点不在乎?胡屠夫到底给了他多少钱啊?”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