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万柔的情况,她不能当着万柔的娘说实话:“如今有孕在身,正是难受的时候。”
“柔娘挺好的,只是脾气不太适合在宫里。”女人跟着补充了两句,眉眼间尽是担忧。
仔细打量着万柔的生母,姜婉提醒道:“您身体不适,最好还是好好在家中养病,儿女自有儿女福,万良娣是东宫的人,自有太子庇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万柔生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多说,而是福身道谢。
离开东宫,姜婉去了趟勤政殿看望萧贵妃。
萧贵妃没什么精神,仍旧强撑着坐起来屏退其他人,单独和姜婉聊。
“陛下的想法,晏清告诉你了吗?”
“嗯。”姜婉应是,抢先道,“薛姑娘被太子藏在冷宫里。”
“什么?”萧贵妃的声音陡然拔高,激动的要掀开被子下床,被姜婉按住。
“娘娘先别急,这是太子妃刚刚告诉我的,我们还没去确定,您先养好身体,我们的事您别操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您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师父不是?师父没有叫我离开京城,只是写信过来提醒我注意安全,说明她相信我能应付京城里的事。”
松开抓住被沿的手,萧贵妃缓缓闭上眼睛,叹道:“是啊,你楚楚的徒弟,我不相信你,也该相信她的。”
说到这里,她的指尖再次攥紧被沿,陡然睁开眼,里面满是恨意,“在他心里,我是他稳定朝廷的棋子,二郎是制衡太子的棋子,现在连永平,都要被他算计!我当初不该生永平的!”
姜婉握住萧贵妃的手,柔声劝道:“娘娘,你要相信公主,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李赞了。”
萧贵妃神情缓了缓,抬起手摸着姜婉的脸:“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永平永远也长不大,永远不会迈出这一步。”
收回手后,萧贵妃靠在大引枕上,满脸愧疚的仿佛自言自语:“她不喜欢二郎,怨恨我,都是应该的,以前我总是担心,她恃宠而骄,太依赖我,才将她推得远远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错了,错得厉害,她是金枝玉叶,在千娇万宠中长大,可她并不是不能明辨是非,不清爱憎。”
“三娘,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拆散你和晏清,哪怕是陛下!也绝无可能!”萧贵妃反过手来抓住姜婉的手,眼神无比坚定。
有萧贵妃的安排,姜婉顺利来到了冷宫,根据太子妃的提醒,找到了荒废已久的霓霞轩。
不多时,有冷宫管事上前,引开了看守霓霞轩的老太监。
姜婉确定四周无人,快步上前,推开院子门进去。
绕过雕刻精美的影壁,姜婉入眼就看到身着素衣,手持长剑的薛蓉。
“三娘?”薛蓉以为是送饭的宫女,见来人是姜婉,十分意外,停下来收起长剑,盯着姜婉快步走到自己面前来。
确定是薛蓉无疑,姜婉欣喜不已:“蓉姐姐!真的是你?”
薛蓉笑着拍拍姜婉的肩膀,引着她进屋坐下,转身亲自给她沏茶:“我这里简陋得很,你不要嫌弃。”
姜婉双手接过她的茶:“我怎么会嫌弃呢,我只是看到蓉姐姐安然无恙,心里放心多了。”
在姜婉身边坐下,薛蓉打量着她:“是太子妃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是。”姜婉知道瞒不过她。
薛蓉摸着下巴凝神思索:“我现在可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她居然还要告密?难不成皇帝答应她,立皇长孙为储?这不可能啊,皇帝这厮不是想改立晋王为太子吗?”
“右相病故,韦家放弃了她,我猜测是想当一回黄雀,等太子和晋王两败俱伤,拥立皇长孙为新帝。”姜婉没有隐瞒她。
现在宫里的局势变化万千,皇帝的心思比以前好琢磨,改变主意的速度却叫人猝不及防。
他身体越来越不好,既然请回了张太医,肯定心里有数,不管是太子还是晋王上位,作为父亲,总要替儿子扫清一些障碍,将来新帝登基才把控住朝廷,而不是被朝廷所挟持。
薛蓉瞪大眼睛:“右相死了?!怎么死的?他要是没了,韦家就彻底垮了!他们家就太子妃聪明点,遗传了右相的脑子,她爹怎么想的?居然要放弃她?
没了太子妃,他们韦家绝对逃不出狗皇帝的手掌心,他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皇长孙是她生的没错,到底才几岁,撑不起事。”
想到韦家一大家子人蠢货,薛蓉不禁摇头,“右相若是还在,韦家宫里宫外都不用担心。现在右相去了,韦大老爷居然还要放弃太子妃?
他不知道,瞧不上太子妃的人是皇后和太子,而不是狗皇帝吗?右相怎么说都是两朝重臣,太子妃也是他一手教养大的。
皇帝只要活着,太子妃自己不犯蠢,她有皇长孙在手,太子没了,她都可以高枕无忧。地位完全不可撼动!总不会是……”
薛蓉想起姜婉刚才的话,脑子里浮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不会是韦大老爷用太子妃的命,和太子做交易吧?”
“应该是的,不然韦家怎么黄雀在后?为何要放弃当太子妃的女儿?在太子眼里,太子妃是可以牺牲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