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瞬,姜大郎选择派人去报官,自己转头去追白姨娘。
在快到贡院时,姜五郎迷迷糊糊的醒来,知道自己情况不对,伸手摸了腰间香囊,从里面拿出一颗醒脑丸来吃下,一颗不太行,干脆将剩下的两颗都吃下去。
外面的车夫听到车里头的动静,正要加快速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车夫立刻勒停马,靠边停下,反手掐住姜五郎的脖子。
“小郎君若是乖乖听话,小人定会将你安全送去贡院,若是——”
“我母亲呢!”姜五郎涨红了脸,听着这人的话,知道他不想伤害自己,那他很可能是冲着母亲来的。
车夫眯了眯眼:“小郎君,不该问的话不要问,你是姬先生的学生,我不想为难你。”
姜五郎放弃挣扎,假意示弱:“那我还能去考试吗?”
“放心!你这种人才,若是不去参加科举,要是前三甲被那些花钱买题的废物占了去,那才是大楚的不幸!”
车夫稍微松了手,正在这时候,姜五郎猛地抓住车框,躺着往车厢外面滑去,逃离这人的禁锢,立刻放声大喊:“救——”
他刚发出一个字,车夫脸色陡变,立刻打晕姜五郎。
后面缓缓跑动的牛车上,叶柯原本焦急着,忽然听见姜五郎的声音,立刻看向路边停着的马车。
坐在前面的车夫正抬手压低斗笠的帽檐,回头看了眼叶柯。
正是这一眼,让叶柯心头狂跳,立刻看向那辆马车,发现有一只鞋子掉在车外。
定睛一看,鞋边绣着熟悉的暗色竹纹,那不正是姜五郎上次参加鹿鸣宴时穿的鞋子吗?
虽然并不是只有姜五郎的鞋子上有这个竹纹,但姜三太太的针法是独一无二的。
叶柯心如电转,今天是个大晴天,哪家车夫没事戴个斗笠?
宁可认错,也绝不放过!
“宰相府顾三公子的妻弟被人抓走了!就在那辆车里!京城最年轻的举人姜五郎,姬先生的学生!被人抓走了!”
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出来,本来道路上,前前后后都是赶考的举子和送考的家眷。
叶柯这一嗓子,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齐齐朝着载有姜五郎的马车看去。
宰相府,顾三公子,姜五郎,姬先生的学生,都是近些天,京城百姓热闹讨论的词语。
这周围都是普通人家的举子,对出身不高姜五郎抱有更多善意,叶柯抄起牛车上的棍子,往那辆要启动的马车冲去。
旁人看他的装束打扮,知道他也是赶考的学子,下意识都选择相信叶柯。
很快,马车被牛车和赶考的举人围住。
车夫见势头不对,起身要跑,忽然被车内伸出来的手扒拉了一下,导致没能及时撤离。
姜五郎被砚台强行扎针醒来,不顾一切的去拽那车夫,急切追问:“我母亲呢!她在哪里?”
车外的人看到姜五郎脸色煞白,还在追问他母亲的下落,立刻有人喊到:“真的是姜五郎!”
不止一个人看到姜五郎,大家纷纷高喊起来:“抓贼人!抓贼人!”
此时的车夫已经无路可逃,直接抽出匕首,雪亮的刀刃吓得众人齐齐后退半步。
姜五郎不能放他离开,死死拽着车夫的左手,再次质问:“我母亲呢!她在哪?”
“放手!”车夫不想伤了姜五郎,可姜五郎的双手仿佛铁一样,推也推不开。
眼看着远处有官兵过来,再不走,他就真的走不了。
车夫不再犹豫,狠狠往姜五郎右手上捅去,剧痛让姜五郎眼前一黑,瞬间松手。
眼前的贼人拿着带血的匕首,吓退了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车夫跳下车,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一刻钟前,贡院门口,姜婉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姜家的人。
碰到了二姐姐和范六郎,还遇到了岳世子和岳十郎,唯独没看到母亲和弟弟,姜家的下人也没来一个。
姜婉心慌的朝着南边望去:“不会出事了吧?”
“怎么会呢!肯定是头什么事情耽搁了,嫂子我们去前面找一找,万一只是来迟了呢?”顾茹心里其实也有点担心, 因为她也没有看到杜怀。
虽然顾茹现在不喜杜怀,但春闱过后,她议亲的事肯定会提上日程。
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忽然看见有人骑着一匹老马,大喊着让路。
顾茹睁大眼睛:“这是杜怀?”
来人的确是杜怀,他骑着的马也是临时借来的,甚至都没有套马鞍,导致身体颠簸得不行。
“顾三奶奶!姜三太太和五郎君出事了!”
杜怀的声音很大,贡院门口的大部分人都听见了。
维持秩序的京州府尹自然也听到了,立刻带人接住杜怀。
“姜五郎被挟持了!快!去救人!”杜怀喘着气指着身后。
京兆府尹想起郑青的话,立刻转身上马,带着骑兵赶过去。
这么重要的日子出事就算了,出事的人还是顾淮的小舅子,顾宰相儿媳妇的亲弟弟。
要是没解决好这件事,他的乌纱帽怕是要不保。
等他赶过来时,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