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有问题。”大夫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小心将这碗汤收起来,“三太太,你好好照顾五郎君,有什么不对,立刻联系我,这个消息最好告诉顾三奶奶。”
杨氏想了下:“等明日先送五郎进考场,她肯定也要去送晏清,明天我再告诉她。”
送走了大夫,杨氏又对全管事道谢:“今天幸好有你,五郎明日科考,万万不能出岔子。”
知道全管事的小儿子病重,杨氏又道:“东平的身体一直没好,要不然明日我见了三娘,让她帮忙,看能不能请太医给东平看看?”
全管事神情微动,躬身道:“谢三太太关心,东平的病是老毛病,慢慢养着就是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三姑奶奶,太太对东平已经很好了。”
再三婉拒后,全管事知道杨氏担心,特意多派了人守在这里。
白姨娘听着他们聊天,心里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先说话,五郎的汤有问题,竟是全管事发现的。
后面赶来的品竹和桑妈妈,互相看了眼彼此,等全管事走后,白姨娘才说了缘由。
杨氏回道:“全管事说了, 干货还是存在厨房那边合适,夜里清点账本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地方对不上,所以亲自去瞧瞧,厨房的猫舔了两口洗碗婆子倒掉的水,当即毙命,他才赶来阻止我将汤送给五郎。”
说完,杨氏回头看向屋内:“这不是小事,还是得告诉三娘,只是今天这么晚了去打扰她不合适,明日晏清也要进考场。”
顾家沁园,顾淮早早沐浴完睡下,姜婉不能打扰他,自然也是随着他一块早睡。
只是不知为何,姜婉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有些发慌。
“怎么了?是在担心小五吗?”顾淮睁开眼,侧身过来问她。
“没有,就是睡不着。”姜婉坐起来,“要不然,我去外面睡,免得影响你休息。”
“不用担心明天的考试,春闱一共要考九天,不是一晚上就能改变什么的。你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聊天?”
顾淮也坐起来,用被子将两人一起裹住,姜婉不由自主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靠在他的肩膀上,姜婉稍微放松了些,说起小五的事来:“小五很乖,很听话。正因为有时候他太乖,太听话,我才会经常担心,我不在他身边,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想起上辈子,为了她和母亲,小五放弃仕途,也要讨一个公道。
“你是姐姐,担心他是正常的。不过小五年纪虽小,可他是个聪明且坚定的孩子,他会照顾好自己的。”顾淮侧首,轻轻揽住姜婉的肩,回答她的话。
两个人相互依偎,竟让姜婉生出老夫老妻的感觉。
聊着聊着,姜婉慢慢有了困意,等她不说话了,顾淮才小心翼翼托着姜婉的后颈,扶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放下躺好。
给她仔细盖好被子,顾淮俯首,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姜婉的额头,这才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握住姜婉的手,安心入眠。
天不亮,姜婉陡然被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她睁开眼起身,发现顾淮拿着湿毛巾回头,问她:“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淮替姜婉擦了额头的汗:“你再睡会,现在还早。”
“醒都醒了,不能耽误你,说不定我还能和小五娘见一面。”姜婉转身下床,推开顾淮的手,心里仍旧惴惴不安。
今年二月比往年冷多了,除了吃得要合适,最重要的是不能是受冻,准备的东西要仔细确认,还得不能耽误出门的吉时。
一晃眼,姜婉送顾淮出沁园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顾茹递过来自己绣的香囊,上面是一只大帆船,不算精巧,不过比起来说,她的女红已经算是进步巨大。
“哥!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茹娘。”顾淮笑着收下香囊,三人一道往顾家门口去。
顾淮和谢氏已经在门口候着,二房的三兄弟也正走过来。
以顾家的门楣看,举人功名不算什么,但一门四兄弟都是举人,在京城却是独此一家。
本来不该出门的顾老太爷,坚持要人抬着他出来送行,从顾潭开始,后面是顾浊,然后是顾淮,最后是顾澄,一个不落,都叮嘱了一番。
顾老夫人望着二房的一子三孙,满腹欣慰:“好了好了,别耽误吉时,准备出发吧。”
梅姨娘和叶姨娘本来不能去,顾观在养伤,乔氏一个人招呼三兄弟又顾不过来,陈氏便做主,允了她们也去送考。
目送子孙们陆续上了马车,顾老太爷的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这一大家子多好,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才能撑起顾家这偌大的门庭。”
陈氏在旁边听着,斜睨了眼顾文,什么话都没有说,吩咐小厮将老太爷抬回去,免得受了寒风,病情加重。
贡院距离顾家并不远,只是今日赶考的人多,路也拥挤,马车就走得慢。
顾望和谢氏在第一辆马车里,两人不是担心儿子顾淮,而是担心女儿顾茹。
“那杜怀我见两次了,性子也算沉稳,只要一直这样下去,未必不是茹儿的良配。”
谢氏本来不想说关于杜怀的事情,见丈夫松了口,不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