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京城的动静太大,洛城陈家都频频送信过来,让顾老夫人也惶惶不安,现在儿子被牵连其中,停职在家,等候调查。
顾观跪了两刻钟,说了一大堆话,顾文却至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眉头紧锁,望着次子顾观,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氏终于忍无可忍:“顾文!观儿被你的好大儿和你孙子联手整成这样!他不过一个闲散官职,做些生意,没有与顾望争,甚至帮他打点上下关系,他都什么都让了!却落得现在这么一个下场,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爹!你要是不肯说话,那儿子就直接去找大哥了!我倒要看看!他还想要什么!”顾观撑地起来。
转身要走的时候,顾文终于喊住了他:“这件事情和老大没有关系,是三郎牵头,请有官身的郑家大郎和黄家二郎上奏的。”
顾观猛地回头,难以置信望着他,张开嘴,半天却是笑出声来:“爹!要是没有大哥授意!三郎敢动手吗?他已经是中书令了!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想要什么?
真的是看不惯我拿那些皇商的孝敬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再说了,我是在搜刮民脂民膏吗?我从来没对百姓动过手的!就是担心他这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被我连累!他还想怎样!
我这个亲弟弟要做成什么样子!他才能容得下我!?”
顾文抬起头道:“你知道茹娘是被谁掳走的吗?”
呆怔了会,顾观大言不惭:“我怎么会知道!茹娘在皇宫出事,来的刺客,不都是逆贼余孽吗?我怎么知道是谁?”
“是吗?那我告诉你。”顾文抓着拐杖,陈氏要扶他,被他拒绝,足半刻钟,才艰难的站起来。
“掳走茹娘的是南疆余孽,他们本想抓走公主的,但抓成了茹娘。那他们为什么要抓公主呢?因为萧贵妃处死了苗王的小女儿盈盈,这是他们动手的理由。
他们能潜入皇宫,是谁做的内应呢? 陛下励精图治二十多年,百废俱兴,盛极而衰。人的贪欲是无止尽的,总有人被富贵迷了眼,铤而走险。
为什么是内侍省?你真的不知道吗?这几年皇商换了一批又一批,为什么?观儿,你扪心自问下,这几年你收的孝敬,是不是越来越多?
正常的商人扛不住,那只有不正常商人顶上来,商人若是不想赚钱,那就是另有图谋!是要命的事!”
顾观脸色变换,精彩至极,半晌他才梗着脖子辩解:“这不是公主没事嘛!茹娘也好好的!有问题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皇商,为什么要牵连到我?
我怎么说也是顾家的二老爷,宰相的弟弟,我为了顾家付出这么多!这次就非要拿我开刀吗?”
“拿你开刀?”顾文冷笑,“要是拿你开刀!你还能好好坐在这里?三郎想要做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若非你身处在这个位置,何至于能连累到你?”
顾观仍旧不服:“我身处什么位置了吗?大哥是风光无限的宰相,我是谁?不过是浑身沾染铜臭味的下等官!现在出了事,这点脸面都不给我留了吗!”
顾文激动的抓着拐杖敲地面:“你脑子糊涂了吗!你纵容那些皇商,都让逆贼潜入宫里去了!两个总管并所有皇商都入了天牢!只有你好端端的在家里坐着,你还想要什么脸面!”
眼看父子两人争执不休,越来越激烈,陈氏赶紧给儿子顾观使眼色:还不快走!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顾观冷哼一声,也不告辞,转身就走。
气得顾文当场气急攻心,颤颤巍巍的晕了过去。
陈氏急忙叫人:“来人来人!请大夫!快去请大夫来!”
承园里,乔氏也烦着,乔家不停来信,询问丈夫的情况,这次大理寺卿动了真格,相关人员,直接被抓进天牢。
乔家到底书香门第,没有人直接被牵连,但姻亲那边,有不少人被带去审问。
见丈夫回不来,乔氏连忙迎上去:“相公,公公那边怎么么说?你还能去衙署吗?乔家那边出了些问题,能不能帮忙……”
“给我闭嘴!”顾观一把推开乔氏,进屋坐下,“能什么能!我现在自身难保了!只能在关在家里,还能帮谁?!”
乔氏震惊:“相公!这怎么可能!大哥不是宰相吗?再说了,又不是你和南疆余孽有勾结!怎么牵连到了你身上!”
提到南疆余孽,顾观忽然抬头盯着乔氏:“说起来,去年有两个人,便是你舅舅和弟弟岳父家那边推荐的。”
这话吓得乔氏背脊冒出冷汗来,勉强笑道:“相公!你怎么能怀疑我们乔家那边的亲戚呢!去年那两人是父亲和弟弟做保的,不可能出事的!”
顾观仔细盯着她,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起身问门口的丫鬟:“叶姨娘呢?”
丫鬟回道:“叶姨娘在小厨房给老爷熬汤。”
“还是叶儿心疼我。”顾观大步走出去。
看得乔氏七窍生烟,恨恨骂道:“贱人!别的本事没有!惯会哄男人开心!”
席妈妈忧心道:“乔家的大老爷在门外,那咱们到底要不要见呢?”
“见!当然要见!不然显得我这个顾二太太一点用都没有!”乔氏烦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