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范六郎要说错话,范夫人赶紧起身道:“顾三奶奶,是不是你请的大夫认错了?或许只是普通的小蛊虫呢?”
姜婉转眼看向范夫人,目光冷静的回道:“夫人放心,证物我已经保存好了,既然夫人也不知道内情,想必和范家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带小五去报官便是。”
范夫人惊怒交加,死死捏着帕子,正欲开口,被范尚书起身抢了先:“顾三奶奶放心,这件事是我们范家的家事引起的,请给我们一段时间,定会给顾三奶奶一个交代。”
“我看就不必了!”谢氏放下手里的茶盏,跟着起身道,“这么多天了,范大人还需要时间去调查,想必极其复杂,我看直接上报大理寺,刚巧,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早就过问了这件事,想必他手里,已经有了证据。”
谢氏一锤定音,范尚书和范夫人越说越错,甚至牵扯到了朝政。
最终范尚书痛下决心:“顾夫人放心!明日一早,我就给夫人和你家三奶奶一个交代。”
“大人说错了,是给我们姜家的五郎一个交代!”姜婉平静的纠正他。
范尚书额头青筋直跳,一个刚嫁进顾家的小丫头,竟也敢踩他的头!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范尚书只能忍下来,对姜五郎拱手道:“本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夫人和庶子走了。
全程姜升紧紧抓着扶手,大气都不敢出,浑身早就冷汗涔涔,看向姜婉的眼神,多了一分畏惧和九分贪婪。
这就是顾家给她的底气吗?
堂堂兵部尚书,陛下的心腹,不敢与顾夫人争锋就算了,对上姜婉也要退让三分。
“三娘放心,这件事情,晏清已经请了裴大人帮忙,目前该查清楚的都已经查清楚了。”
谢氏走到姜婉面前,对她刚才的干脆利落,不畏不惧的气势十分满意:“这才是我顾家的儿媳妇。”
姜婉这才明白过来,婆母今天随她来这里,最重要的是让范尚书认清现实。
企图蒙混过关,是绝无可能的。
“儿媳以后会努力的。”姜婉心里还是很感激的,要不是婆母在这里,范尚书指不定就要以权压人了,直接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回家路上,范尚书的脸色极其难看,范夫人在旁边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但想起顾夫人说的那些话,不免心颤不已。
犹豫了半晌,范夫人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相公,那我们到底该——”
话说到一半,范尚书反手一个巴掌打在范夫人的脸上:“该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顾夫人是谁!她既然敢提到裴醒!那裴醒手里就是人证物证齐全!那姜五郎的文卷是陛下亲自过目的!现在想要只怕是连盈盈我都保不住了……”
范夫人被打得直接翻身趴在毛毯上,眼前直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说,耳朵里嗡鸣不已,嘴角还溢出了一丝鲜血来。
缓了好一会,范夫人才听到了丈夫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怕是连盈盈也是保不住了……”
范夫人瞬间心冷,这种时候,相公第一反应是保住那个贱人!
忍让了许多年,她再也不像忍了:“我才是你妻子!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贱人连个身契都没有!凭什么要我承担所有的罪名!那蛊虫是那个贱人养的!”
范尚书抬手掐住她的脖子,阴狠狠的威胁:“蛊虫是她养的,人不是你纵容的!?我将范家交给你,你就这样任由那些小兔崽子对六郎下手!你还想瞒着我!
要不是六郎过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牵扯到了姜五郎!那是顾淮嫡亲的小舅子!你以为是家里那些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吗!”
眼看着范夫人脸色从涨红转为青紫,很快眼珠子上翻,范尚书这才松了手,心里烦躁至极,看来他不能再纵容那些女人了。
这次不止得罪了姜五郎,连同顾家一块得罪了!
十一月就要开始划拨军饷,自从陆鸣去了京郊大营,兵部这几年,越发不受重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被陛下抛弃。
姜家开席前,来了个分量不轻但也不算重的客人。
姜婉在花厅招待女客,看到品竹匆匆赶来,对她附耳说了两句,瞬间攥紧了帕子,手腕都轻微颤了颤。
谢氏侧目望着,并没有说什么,让长夏一并随姜婉去前院。
“不用了,有我娘在那里就好。”姜婉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只是心里到底紧张,还是让谢氏瞧出了端倪,派了长夏去外面看一看。
过了会长夏回来,低声在谢氏耳边说了声,谢氏立刻朝着姜婉看去:“既然是晋王派来的人,你自当亲自接待下。”
姜婉只能应下,和在场宾客告辞,转身去了外面。
离开了花厅,来到了正堂这边,还没走到正门口,就远远的看见,姜升脸色僵硬的笑着,嘴角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扯开的,与杨氏神情复杂的杨氏左右陪同,请着中间那个年轻人进屋。
被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的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姜婉的目光,稍微侧目看了过来,与她四目相对,然后微微颔首,跟着姜升和杨氏进了屋。
“是跟在晋王身后那个年轻人。”雪松对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