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蓉望着姜婉固执的神情，忽然怒了：“姜三娘！你难道就要这样忍一辈子吗？！你母亲和弟弟没了你的庇护，就活不了吗！”
眼看绿蓉越发无状，季夏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绿蓉姑娘！奶奶是你的主子！就算有三爷和夫人护着你！你也不能对奶奶这般无礼！”
绿蓉看了两眼季夏，又看想姜婉，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怒其不争的咬牙道：“姜婉！你真可怜！为什么楚姨会将衣钵传给你！”
说完，绿蓉就快步走了，经过拐弯的路口时，她看向站在围墙另一边的萧垣，冲他挑挑眉，这才施施然走了。
等绿蓉走后，姜婉悬着的心才落地，背后和掌心，布满冷汗。
季夏有些不安，想要问下姜婉，但主子们的事情，又不是她能过问的。
直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雪松第一个发现，赶紧出声：“奶奶，是萧公子走过来了。”
姜婉抬头望去，在对视萧垣的目光一瞬间，便明白刚才的萧垣并没有走，始终在藤蔓另一边。
完了！自己和顾淮的事情，不会……
“顾三奶奶，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萧垣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两丈之外的距离。
“萧公子，这并不合适。”姜婉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对着他福身还礼，带着季夏和雪松快速走了。
哪曾想走出不远，迎面碰到了谢谦。
姜婉下意识转身，但又想到，听到自己和绿蓉对话的萧垣更难缠，又转身回来。
谢谦已经停了下来，他遥遥的望着姜婉，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姜婉准备朝着他走过来时，谢谦抬手对她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如此甚好。
绕出花园来， 姜婉决定回去晋王妃那，比起这些故人，还是晋王妃比较容易对付。
姜婉刚回到晋王妃院门口，正巧碰到永平公主和顾淮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
顾淮看见她，立刻加快脚步过来：“三娘，你快去看下晋王妃，我这就去宫里请太医来一趟。”
“好。”姜婉立刻进了屋，鼻尖立刻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跟着嬷嬷进了内室，看到晋王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晋王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晋王妃的手。
让姜婉最在意的是，摆在脚踏上的右脚绣鞋上，沾了一大片血迹。
“殿下！顾三奶奶来了！”
嬷嬷一出声，晋王立刻起身让开位置：“麻烦你了。”
姜婉点头，坐在床边，开始给晋王妃诊脉。
渐渐的，姜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晋王妃的确怀孕了，脉象很浅，月份不到三个月，已经有滑胎之象。
姜婉回头问晋王：“王妃娘娘嘴里含着什么药？”
“张太医开的保胎丹。”晋王的手隐隐发抖，但还是冷静的问道，“孩子能保住吗？”
“很难。”姜婉实话实说，“不过我可以试试。”
躺在床上的晋王妃突然睁开眼，因为嘴里含着丹药，吐词不太清晰：“不，不用保了，保，保了也生不下来……”
姜婉拿了摆好金针银针，开始给晋王妃施针，等她的气息稳定下来，姜婉就转身去开药。
她能猜到晋王妃这一胎为什么保不住，但晋王妃这个时候的情况，比她上辈子好多了，还能救。
快速开了三个方子，姜婉交给晋王妃身边的嬷嬷后，然后对晋王道：“殿下，这个孩子有一半机会可以保住，你想保吗？”
屋里陡然安静，晋王惊喜不已：“真的吗？王太医说只有一成机会保住，你确定有五成机会？”
姜婉其实已经往少了说，以晋王府的条件，至少有七成机会能保住，不过她还是得说明白：“王妃娘娘这一胎已经受了损，所以怀孕期间必须补回来，这就会导致胎儿比普通的要大很多，难产是必然的，王妃娘娘到时候生产受苦？我建议问下王妃娘娘的意见。”
毕竟要不要这个孩子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母亲手里。
晋王思考片刻问道：“那她以后还能怀孕吗？要是能，这一胎不要了！”
“自然是能的。”姜婉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
“那就行。”晋王彻底放心了，他快步走到床边，握着晋王妃的手，“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原本闭着眼睛的晋王妃忽然睁开眼，侧头看向姜婉：“你有几成把握？”
姜婉心里叹气，果然身为母亲，在知道孩子能保住的情况下，是不愿意放弃的。
所以她才没有直接问晋王妃。
“七娘！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以后还能有的！王太医也说了，以后还能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体。”晋王红了眼睛，声音却格外温柔，试图说服晋王妃。
“殿下！”晋王妃望着他的眼睛，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第一个孩子我就没保住，这个孩子要是再没保住，王太医不也说了，第三次哪怕没有遇到这次的事情，保胎的难度也会大很多，我们不能再等了，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晋王低着头，将晋王妃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沉默了半晌才道：“好。”
短短的几句话里，姜婉听出了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