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瞳孔陡然缩小,盯着裴醒的眼睛不动。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便是告诉你一声,小心晋王和萧垣,乞巧节太子和晋王都要去陆家,陆家大姑娘要回了。”
裴醒的言下之意,便是太子和晋王都要拉拢陆家,陆静的婚事,便是重中之重。
想起母亲说的萧家在准备萧垣的婚事,顾淮皱眉:“萧家看中了陆家阿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太子妃的意思是,让我走你的门路,和陆家搭上关系,看能不能给陆姑娘和太子妃的弟弟牵个线。”裴醒说着,满脸都是嘲讽。
裴醒走后,顾淮睡不着,躺下后又起来,点了灯,开始练字。
沁园的姜婉准备完乞巧节的事情,准备沐浴休息,反正海棠过来说了,顾淮今天就休息在青莲苑。
霜鹂心里的担忧加深,姜婉却知道,顾淮才不会在乎这种小事,但也不想再给霜鹂解释太多。
顾家不是姜家,很多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霜鹂真开了脸,没有点眼力劲,只有笼络顾淮的本事,那她也在顾家留不久。
至少她的婆婆,面前容不下蠢人。
“奶奶,长夏送了姜家的信过来。”季夏快步进来,将信件双手捧上。
姜婉猛地停下,回头拿过季夏的信,直接拆开了来看,是品竹姐姐的信。
信上面说了母亲杨氏管家遇到的问题,说是家里有个奴婢犯了错,要送走,但半路逃了,这会儿还没追回来,来问问姜婉的看法。
怎么回事!春姨娘半路逃了!她能逃去哪里!
姜婉发现时间不对,从品竹最后说母亲杨氏胃口不好,早膳吃的少来看,说明这封信应该是早上就到了顾家的。
可是现在都快要到子时了,这等信在婆婆谢氏那里,压了一天!
明明她白天一直在迎园,随谢氏学习规矩的!
姜婉看了眼季夏,不敢表露出太多情绪来,到底是谢氏派来的人,她也不敢托底。
“母亲遇到了点问题,霜鹂,帮我将信放好,换下灯芯,我待会还要看看账本。”
沐浴完出来,姜婉开始连霜鹂也没留下,拿了自己绘制的舆图出来,仔细研究着。
过了子时,她才稍稍想明白,绝对有人暗中助她逃走。
品竹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两头寻人。
按照她们离开的时间,春姨娘应该是逃回了京城。
姜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昌平侯府,想起春姨娘的告密时情况,她不并认为,是昌平侯府的人帮了她。
现在她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而且随时随刻都在婆婆的监视下。
以谢氏的眼力,肯定能看出来,姜家并不是真的出现了逃奴,压了她的信这么久,应该就是敲打或者警告了。
好烦!姜婉侧头趴在案几上,隔着纱帘望着雕刻了花鸟瑞兽的菱花窗,只觉得这里像个更豪华的牢笼。
她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
顾淮回来时,便看到了倒映窗花上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睡惯了青莲苑,竟然怎么也无法入睡。
所以他回来了。
快步走到门口,顾淮直接守夜的季夏:“奶奶怎么还没睡?”
“她说要看会账。”季夏想了下,又说,“对了,姜家来信了。”
“姜家的事……”顾淮快步进屋去,发现姜婉趴在案几上一动不动。
姜婉听到动静,连忙抬起身,看到是顾淮,忙起身下来:“夫君怎么回了?是青莲苑那边有什么没安排好吗?”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赶人?顾淮再次望着她的眼睛,发现姜婉并没有多想,才放了心:“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了。母亲说,我们才成婚,留你一个在沁园不好。”
姜婉也没多想,闻到了顾淮身上浓郁的松柏冷香,便知道他已经沐浴过了,便迎着他进去梢间:“谢谢夫君关心,我这就帮你去拿褥子。”
本来顾淮说了,他不回来睡,姜婉就命人将梢间的被褥收了起来。
“无碍,我同你去内室歇息。”顾淮望着她忙碌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姜婉猛地停下,回头看他,顾淮被她的眼睛看得心头发紧,忙解释:“若你不习惯,那边我还是睡软榻好了。”
当然不习惯了!姜婉心里烦闷,但也没有办法, 丈夫要与妻子睡一张床,总不能不同意吧。
将被褥放回去后,姜婉转身回来问:“可需要我伺候夫君脱衣?”
顾淮心跳莫名加快,避开了姜婉的视线,婉拒了她的好意:“不用,你先休息,我先看会书。”
在发现姜婉毫不犹豫的答应后,顾淮自己又退缩了。
姜婉怀疑和霜鹂有关系,但想了想,她能做的,已经做了,顾淮自己想怎么样,随他去吧。
既然是顾淮的决定,姜婉也不好说什么,更没时间,去猜测他在想什么,转身进了内室去休息。
刚开始姜婉睡在里面,有点不适应,但今天实在太累,很快就入睡了。
顾淮发现她睡着,放下手里的书,在床边坐下。
望着姜婉背对着他的纤弱背脊,细白的脖颈从乌发露出一截,随着姜婉平缓的呼吸,微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