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人拿回各自的团扇与玉笏,再次转身,朝着百子帐,并肩而立,同时进入百子帐中。
姜婉落座于西面,顾淮落座于东面,相对而坐。
喜娘颔颔首行礼:“请新郎官作却扇诗,以表诚意。”
顾淮望着隔着团扇的姜婉,沉着冷静的开口作诗:“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好!好好好!”帐外的宾客掌声雷动。
也就今日顾淮娶妻,他们才能收集到顾淮作的诗。
喜娘笑问:“新妇可满意?若是满意,便可却扇。”
姜婉自是不会为难顾淮,何况他的诗的确作得极好。
缓缓落下团扇,姜婉露出自己的全貌,与顾淮四目相对。
终于看见姜婉真容的来客,纷纷惊呼,暗自小声感叹。
站在宾客之中的徐春吉更是直接看直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姜婉的脸。
他忽然前段时间,母亲从姜家回来,发现自己又在调戏小丫鬟,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孽子!怕是娶了个天仙般的妻子回来,也笼不住你的心!”
那时候,徐春吉不服:“若能娶到萧氏女为妻,我这辈子都不会碰别的女人!”
母亲却说:“萧氏女中最漂亮的已经进了宫,其他的姑娘还不如姜三娘呢!”
“母亲这是瞧见姜三娘要与顾公子成亲,刻意奉承的吧!”当时的徐春吉完全不相信。
毕竟姜家女中,也就他的妻子姜元娘相貌最出众了。
“你爱信不信!等姜三娘成婚那日,你自己个儿去瞧瞧便知道了!”
母亲当时的笑,徐春吉以为是母亲不喜欢元娘的缘故。
今日得见姜三娘真容,他才知道,原来母亲不止没有说谎,甚至还替姜三娘谦虚了几分。
这等倾城容色,贵妃娘娘怕也比不上。
徐春吉身旁的姜妍看见丈夫彻底沦陷,面上装作不在意,袖拢里,指甲却已经掐破了掌心。
宾客此起彼伏的赞美之声中,唯独萧垣异常沉默,目不转睛的望着神情淡然的姜婉,想起了少年时候,路过荆州城时,那惊鸿一瞥。
原来是她……
“难怪顾晏清对姜三娘没有异议,这等姿容,谁看了不心动!”
“是不是啊?萧大哥?”
身旁人捅了捅萧垣的胳膊,萧垣回神,转身走了:“顾淮不是这种看重皮相之人。”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有人不服,小声道:“我看顾晏清的清高也都是装出来的!姜家什么门第,顾家什么门第,两家从前又没有交情,我听说啊,那姜三娘一出现,顾晏清就原形毕露了!”
帐外纷纷扰扰,帐内继续进行同牢礼。
侍女端来一碗汤,一碗肉,一碗饭,一碗青菜,分作两份装碟,分别递给姜婉与顾淮。
“请新郎与新妇同食。”
姜婉关注着顾淮,在他动手的时候,自己也动手,与他一起同时吃了一口肉,又一口饭,并一叶青菜,最后同饮一口汤。
侍女们撤下餐食,便有丫鬟拿来手帕净手。
两人再次端坐,喜娘取来用红绳绑合住的红色小葫芦,解开绳子后,小葫芦成了两半,分别交给姜婉与顾淮。
两半葫芦由红绳相连,悬在空中。
“行合卺礼!”
侍女给两人的葫芦里倒进合卺酒后,姜婉与顾淮同时举起,俯首作礼,然后同时饮下这杯合卺酒。
撤下合卺酒之后,侍女端着金剪刀,红缨梳,以及鸳鸯锦囊上前来。
喜娘再请:“请新郎解缨取发。”
姜婉与顾淮同时起身,走到侍女跟前,姜婉背过身去,顾淮低头,结下许婚之缨,然后拿起金剪刀,剪下一缕头发,然后放下金剪刀,背过身去。
“请新妇取发。”
姜婉转身,拿起金剪刀剪下一缕头发,然后放下剪刀。
“请新郎新妇同梳结发。”
顾淮转身,将手里的头发放置在姜婉手心,与姜婉手里的头发放在一起,接着抬手置于姜婉手背之下,与姜婉一道托举起这这两缕头发。
两人同时用另一只手,拿起红缨梳,将两缕头发梳成一股,并挽成合髻,放进锦囊之中,同时拉绳封口。
喜娘高喊:“丝缕绾扣,永结同好!”
帐外的唱礼官也开始出声:“入洞房!请新人拜别,回新房!”
顾淮将锦囊交予姜婉,然后转身,和姜婉一起对着宾客众人作揖拜别,转身离开百子帐,在喜娘丫鬟的簇拥下,回去沁园。
到了新房门口,顾淮停下吩咐:“郝嬷嬷,麻烦你去将小厨房的膳食送过来。”
姜婉怔了下,但随即想到这里是沁园,有个小厨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婉儿,你先用饭休息,我得去正堂接待一下太子殿下。”顾淮说完,对姜婉作揖道歉,然后转身离去。
姜婉转身进了房间,待季夏关上了门,姜婉才放下了扇子,胳膊酸得不行。
雪松赶紧过来替她按摩肩颈胳膊:“总算结束了,原来结婚这么麻烦啊!姐儿累坏了吧?”
“雪松,这里是顾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