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是知道的,毕竟在苦寒的庵堂,她也只能靠四娘暗中接济才过得下去。”姜婉走到主院门口,朝着里头看了眼。
姜婵竟然头上顶着一只碗,在游廊下练习走路。
“看来侯府奶奶的名头,比钱更好使。”姜婉收回视线,加快脚步回去静心苑。
霜雁完全不听不懂,这和侯府有什么关系?
回了静心苑,橘白坐在东厢房门口吃点心,见姜婉回来,马上站起来小跑过来。
她一把将点心塞进嘴里,两边的脸颊鼓囊囊的,像个小仓鼠,一边说一边嚼:“五,五姑娘给四姑娘的分配的胭脂里加了马鞭草粉末,被季夏姐姐发现了,并且拦下来了,这会儿她和桑妈妈在检查所有分配下去的用动。”
姜婉拧眉:“五娘失心疯了?让她们看到四娘和姜妍林氏的来信,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竟然做这种手段!去请五姑娘来一趟。”
橘白领命,转身去了芙蓉榭。
两刻钟后,姜婉坐在桌前,绣着帕子,听到门口白姨娘的声音,直接打断她:“进来再说,别站在门口,等会季夏瞧见了,又要给你们一番教训。”
白姨娘灿灿,领着姜嬉进来。
她们行了礼,姜婉免了礼,但没让她们坐下,抬头看过去。
姜嬉双手放置在身前,指尖捏得发白,甚至隐隐发颤。
白姨娘也是惶恐得不行,见姜婉抬头,忙出声解释:“这件事都是文香撺掇的!都是她的撺掇五娘的!还有就是婢妾没有管教好下人,也有很大的责任,三姑娘要罚就罚婢妾吧!”
姜婉笑了笑,没有回她的话,对姜嬉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姜嬉不敢不抬头,眼神惊惧,嘴唇都发白了。
“五妹妹,四娘再落魄她也是大房的嫡女,大伯是把大伯母送走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一辈子不回来。当初四娘欺负你,我也没少帮你,这段日子,你明里暗里都欺负四娘多少次了?
之前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你们打打闹闹,都是小事,但这次,若是四娘的脸真出问题了,大伯若是知道,以你姨娘早就得罪了大伯的前提来看,你觉得大伯会怎么做?”
姜婉幽幽的问完,姜嬉吓得扑通跪下,不停认错求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白姨娘赶紧跟着跪下,拉了拉女儿的手:“是文香的错!是文香的错!”
“对对对!是文香撺掇我的!”姜嬉赶紧改口。
对于她们这般做戏,姜婉也不在乎,只道:“给你们个机会,想办法将烟儿处置了,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白姨娘大喜,连忙磕头道谢:“谢谢三姑娘!谢谢三姑娘!”
她们临走前,姜婉又说了句:“乞巧节陆夫人会给姜家下帖子,这段时间,你好好教教五娘,别让她再犯浑了。在外头,我可保不住你们。”
听到这话的白姨娘大喜过望,不住的弯腰道谢。
快到了晌午,南院那边还没有传过来消息,让姜婉有些着急。
反倒是牙行那边的人送了册子过来。
姜婉仔细翻看着,斟酌了许久,挑了个容貌最出众的,且瞧着便有两分才气的丫头。
与此同时,刚定了人,雪松就回来了:“姐儿,太太说,顾大人和顾夫人要留下陪太老爷用饭,让姑娘等会过去。”
“在南院用饭?”姜婉有点意外,按照道理,祖父应该一口答应才是,不会为了大伯故意拖着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恼顾大人和顾夫人。
一炷香的时间后,品竹便领了个十四岁的姑娘进来,穿着一袭水绿色石榴裙,乌发用根银簪挽着,柳眉杏眼,唇红齿白,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站着那,便有股说不出来的愁绪,叫人心生怜悯。
“这位便是樊素姑娘?”姜婉仔细打量她,她也在打量姜婉,眼中颇有惊艳之色。
“是!不过以后她叫什么,全凭姐儿做主。”品竹挺不喜欢这丫头直视姜婉的眼神,“牙婆说,她父母过世,来京城投奔姨母,结果姨母也病了,没两年去世了。她表嫂前天联系了人牙子,要价很高,准备将她卖了。奴婢查过,身份没问题。”
姜婉点头:“怪不得,你这模样出挑,但寻常富贵人家,哪里会出五百两银子买个丫头,这些银子娶个良妾都能娶五个了。”
听到良妾二字,樊素低头,不再言语,看起来被人欺负了。
品竹越看她越不爽,都被卖了,还装什么!
“你可知道,我买你来是做什么?”姜婉也不着急,细声细气的问。
“知道,牙婆说,姑娘即将要嫁人,买我来做陪房。”樊素柔柔回道。
这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姜婉听了都心动,犹豫了才又问:“你父亲当真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樊素抬头,眸中秋水盈盈:“姑娘不信,可以去湖州乌程县打听,家父姓樊,成化十年的秀才,两次不中举,之后便携着我与母亲在乌程县的吴兴书院教书。”
湖州别称吴兴郡,州治所便是乌程县,的确有个吴兴书院小有名气,但近二十年来,颇有没落,知道的人极少。
且这位樊素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