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儿回了!”品竹看到姜婉回来,直接抬脚出来,故意压过季夏的声音。
廊下的季夏和李妈妈停下,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来。
季夏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姑娘。”
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无可挑剔,最关键的是,她神情恭敬,始终屈膝垂眸。
直到姜婉忙扶上前一步扶她起来:“季夏姐姐免礼免礼,这是我们自己家里,不用这么客气的。”
季夏再次屈膝谢恩,这才抬眼对姜婉道:“姑娘是主子, 奴婢是下人,规矩不能乱。”
她解释完,看向品竹又说:“奴婢刚才问过李妈妈了,品竹姐姐嫁给了太太庄子上的余管事,生了两个孩子,最大的孩子才三岁,按照规矩,长子不足七岁,不能回宅邸做事。”
品竹忍不住了:“哪来的规矩!谁的规矩!?”
季夏道:“当然,这不是姜家的规矩,是顾家的规矩。”
听到这里,品竹还要还口,被姜婉赶紧拦住,客气的询问:“敢问季夏姐姐,这种规矩的由来是什么?麻烦姐姐提点两句。”
姜婉出了面,品竹便暂时压下了火气。
对于品竹的愤怒,季夏并不在意,解释道:“母子分离,有悖人伦孝道,且孩子年幼,正是需要母亲和呵护的时候,顾家便定下规矩,长子或者长女满七岁,方可会宅邸做事。”
“原来如此,顾家不愧是世家之首,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姜婉露出领教的模样,抬手请季夏去东厢房,“最近我暂时管着姜家后院,有许多地方不甚清楚,能麻烦季夏姐姐帮忙指点一二吗?”
季夏有点意外,但爽快的答应了:“姑娘是主子,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便是,不用客气,替主子分忧,是奴婢该做的事情。”
两人进了东厢房,林妈妈赶紧拉着品竹回了正屋。
杨氏刚好清点了库房出来:“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顾家送来的那个丫头!年纪不小,架子倒摆得大,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说这都是顾家的规矩~”品竹骂完,怪模怪样的学着季夏说话。
“啊?”杨氏还一头雾水。
李妈妈扶着她坐下, 将外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杨氏怔住,竟还有赞同季夏说的规矩,歉意的看向品竹:“说的也对,让你和孩子们这么早分开,的确不好。”
品竹很生气:“先不说,奴婢能随时回去看那两个崽子,奴婢婆婆刚好帮忙带孩子,不用下地干活,他求之不得呢!奴婢看那丫头,就是故意给我们添堵的!”
李妈妈想了会道:“其实也算不上,季夏姑娘刚才说的事情,也都言之有理,也就是太太心善,咱们院里人口简单,随意些也没什么。之前大太太在时,后院里的管事妈妈就有四个,都不是说两个管事不够, 而是有些事情,必须分开,不能让一个人的管太多的事情,真出了问题,查起来也容易,找人替换也不很麻烦。”
东厢房里,姜婉拉着季夏问问题,一直到用晚饭的时候,雪松提醒,她们才停下。
“姑娘先用饭,有什么问题,奴婢一直在的。”季夏起身,扶着姜婉起来,同时提醒,“姑娘应该先迈右脚。”
门口的雪松顿时紧张,自家主子的仪态,是整个姜家姑娘里头最好的了,怎么这季夏还能挑毛病?
起身迈哪只脚都有规矩?!雪松瞬间觉得头大,这以后她跟着去了顾家,怕是会拖累姑娘吧。
“嗯。”姜婉笑着应声,立刻换了右脚起步。
来到了正屋里,季夏看到食盒直接摆在了桌上,直接对品竹道:“麻烦品竹姐姐,用饭前,食盒不能上桌,应该上漱口茶,还有净手的水和巾子。”
品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个笑容来:“是。”
拿走了食盒,她立刻安排麦冬和橘白准备漱口茶, 拿了温水和巾子过来。
好在杨氏和姜婉都能适应,也没出什么特别的岔子,顺利的准备用饭。
在姜婉抬手给母亲夹菜时,季夏出声:“姑娘,这是咱们院里用饭,通常情况下,是太太和姑娘贴身伺候的人试菜,以后五哥儿娶了妻,那边是太太的儿媳妇试菜,将来姑娘出嫁,便是姑娘给婆婆试菜。”
站在旁边的品竹再次忍无可忍:“照季夏姐姐这么说,那姑娘什么时候能给太太试菜呢?”
季夏回道:“太太身体抱恙,且五哥儿未娶妻,便是姑娘试菜试药。 ”
“好!好。”品竹无话可说。
李妈妈和雪松赶紧上前来,替杨氏和姜婉试菜,季夏在一旁指点。
整顿饭下来,每个人都累得不行。
杨氏原本还想和姜婉讨论下嫁妆的事情,余光看到季夏,连忙让姜婉回去休息,她也去沐浴睡觉了。
姜婉告辞母亲,带着雪松和季夏回到东厢房门口,霜雁刚好回来,站在门口。
“她是……霜雁。”季夏打量了霜雁一番,看得霜雁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是。”姜婉赶紧询问,“热水备好了吗?没有备好,赶紧去催催。”
霜雁忙不迭告退离去。
进了屋,季夏扶着姜婉坐下,一边斟茶一边问道:“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