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微微惊讶:“怎么!我是按照以前祖母在的时候安排的。”
听到她提起老太太,管厨房的妈妈看向身边两人,她是在老太太去世后进来的。
以前的银子是多少,她都不知道。
她身边的妈妈是管家中花木的,福了福身道:“老太太节俭,现在姑娘在备嫁,姑娘们大了,哥儿们读书也用功,每月的花销水平都比从前提高了。”
“是吗?”姜婉轻笑。
这个理由可站不住脚,但她不想和这种人浪费口舌,便问她,“那你说说看,你过来,又是有什么问题?”
管花木的妈妈眉心蹙了蹙,但还是恭敬答了:“五姑娘说,顾家姑娘很喜欢芙蓉榭的布置,但不够精巧,五月份是端午,还要采买绣球花,艾草等,需要拨四月份双倍的银子。”
姜婉颔首,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
和刚才一样, 她看向最后一个妈妈:“你是管衣料的,应该需要加银子的地方吧?”
管衣料的妈妈始终含着笑,福身回答:“回三姑娘,这个每年都是有定数的。只是这次,老爷和大姑娘都发话了,要给大太太准备足够的衣料皮子褥子什么的,还有给庵堂的住持尼姑们,准备心意,毕竟是过去打扰她们的。”
姜婉挑眉,意味深长的道:“大伯的话, 我自然不敢违背。但大姐姐已经是永宁伯府的人了,她不是姜家人了。能看出来她关心着大伯母,但为什么要从姜家出银子呢?
等我出嫁了,不若哪天,在宴上碰到了徐夫人,我可要好好打听下,他们伯府是不是没钱养儿媳妇了!孝敬母亲的银子,还要从娘家的账上出!”
这话听得三位妈妈眼皮子直跳,姜家后院的事,再龌龊,那也得烂在后院里头。
哪有等以后,特意找上永宁伯夫人,打听他们府上的钱财情况的!
先不说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反应,姑奶奶要是知道,肯定会揭了她们的皮!
管衣料的妈妈赶紧找补:“三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姑奶奶当然已经给太太准备好了她的心意,但姑娘也说了,姑奶奶是伯府的奶奶,不是姜家人了。她的心意是她的,咱们姜家的心意是咱们姜家的,少不了。”
姜婉喝了口茶,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三位妈妈站着没动,显然是想让姜婉给个说法。
“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银子能凭空变出来?我虽然替母亲管着后院,但花出去的银子,也是从大伯和那边支过来的。”
姜婉眼神微冷:“大老爷不给银子,我拿什么给你们?你们要是不服,便直接去找大老爷支银子去!”
见她语气不善,三位妈妈见好就收,赶紧告辞离开。
她们一走,丁妈妈便开始痛斥:“这些老东西!仗着大太太,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她们交给奴婢的银子,从来一半都没有!”
“很正常,经她们一手,到底要刮下一层油。”姜婉也不意外,望着茶水里自己的倒影,“我只是没想到,我才开始管家,她们就这般狮子大开口。”
要是她如实报到常管事那去,常管事也会核对的。
这些妈妈们万一改口,便是她想从中搜刮银子。
不改口的话,常管事看着银子这么多,肯定会上报姜升。
姜升向来对账目是有数的,下人夸大报数,只会觉得她不合适管家。
真真是个好手段,想让她里外不是人是吧……
姜婉随手翻开手边的账目,抬眸看向彤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彤月立刻打起精神来,她能看出来姜婉胸有成竹,并不是没有办法, 但还是问了她,想必是看看她的本事。
“看姑娘想怎么办了。”
姜婉来了兴趣:“怎么说?”
彤月道:“上策便是姑娘按照老太太的规矩来,事情办好了就好了, 没办好就罚。中策是姑娘亲自定下银子各个去向,这个办法比较累人,且容易出差错,而且她们没有油水可拿,会心生怨怼。
至于下策,姑娘完全可以将这个问题推到大太太和全管事身上,让常管事和大老爷出面定下规矩。这个办法姑娘能完全置身事外,但无法立威,不利于以后管家。”
姜婉边听边点头:“你这条条例例都很清晰,会造成什么影响,也都是说了出来。看来祖母的眼光的确独到,林氏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的。”
彤月谦虚低头:“姑娘谬赞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知道的。”
这三个办法都行得通,但姜婉想一步到位,直接赶她们去庄子上。
留在姜家实在是个祸害。
她出嫁以后,母亲肯定没有林氏自私心狠,要是姜家都是林氏的人,迟早会被林氏重新压着欺负的。
“这个三个办法都不错,但治标不治本。”姜婉看向丁妈妈,“以前大太太赶走的那些妈妈可还在庄子上?”
丁妈妈叹气:“庄子都卖了,买家没要人,她们这会儿守着姜家没有佃出去的水田呢。有的熬不住,去了大太太的庄子上。”
雪松愣住:“这才几天!就熬不住了?”
姜婉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