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点多的时候,夏无忧发烧了,还在昏迷中的人,烧地满脸通红,压抑不住地痛苦呻吟虚弱而揪心。
夏天无一下子惊醒,比张迟速度还快地下了床,鞋子都顾不上穿扑到了夏无忧的床边。
滚烫地额头,干涸的嘴唇,一阵阵热意灼烧着夏天无冰冷的手掌,他强忍着恐慌按了呼叫铃。
一阵兵荒马乱——
清晨六点的手术室外。
顾钧静静地倚靠在墙边,没说一句话,没流一滴泪。
仔细看才会发现这个素来从容淡定的男人脸色苍白,手一直在颤抖。
夏天无坐在长椅上,脸埋在双手中,脑中胡乱地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好的结果,最差的结果,思绪乱糟糟地像一团乱麻。
虽然不吉利,夏天无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着,假如,夏无忧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可以。
夏无忧是他从那么小带大的弟弟,世界上只有夏无忧和他流着相同的血……
夏天无憋的要爆炸了,愤怒,怨恨,心痛,懊悔,还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胸腔,压不住了!
他骤然起身,抬起一脚把靠在墙边的顾钧踢飞几米。
夏天无一声不吭,一脚接一脚狠狠踹到顾钧身上,顾钧被踹到墙角,夏天无下一脚紧跟着把人踢开,顾钧又撞回墙上,再弹出去。
像踢足球一样,夏天无杀红了眼,踹飞,踢开,踢的顾钧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持续了几分钟的单方面殴打,夏天无提起比自己高了许多的顾钧的衣领,几个重重的大耳刮子呼到他脸上:“草泥马的,顾钧,你凭什么,你先招惹崽崽的,你既然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一开始就不要来招惹崽崽!你明知道他死心眼,你招惹他做什么!”
夏天无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实在太惊人,顾钧如同被一辆坦克撞到,骨头都要疼碎了,刚才还坐在夏天无身旁地张迟更是呆呆愣愣地半天没缓过神。
顾钧忍着剧痛弓着腰捂着小腹低声道歉:“哥,我没有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这辈子要结婚只会和崽崽结婚。”
“你没有,你没有你去相什么亲?”夏天无往后退了两步,几乎是瞬息之间从张迟的腰间掏出一把枪抵住顾钧的脑门:“姓顾的,该死的是你!”
林嘉树从门外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飞奔过来抱住夏天无的手臂下了他的枪,顺便一脚把顾钧踢开。
“你是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是不是?”紧随其后的盛怀瑾拉开夏天无低声吼道:“夏无忧还在手术室里,你把顾钧打死我替你刨坑埋了他都没问题,顾家那边怎么办?林嘉树也没法护住你!”
萧逸却是不怕事,怂恿着夏天无:“小夏老师,你随便打,打死顾钧算我的,顾家要人没有,要开战我萧家陪他打!”
萧逸给他当靠山?!
夏天无挣开盛怀瑾的桎梏,一个下蹲往前滑跪,眼看就要捞到掉在地上的手枪。
林嘉树一脚把枪踢到张迟脚边,顺手把夏天无抱在怀里,白了萧逸一眼:“你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在外头给你们招惹这么大一个敌人,第一个毙了你!”
萧逸往后一个下腰,抢在张迟前头,一脚勾起地上的枪,把枪踢到了夏天无跟前。
盛怀瑾眼疾手快从侧面踢开萧逸的脚,蹲下身先一步把枪拿到手里:“萧逸,你今儿要是敢唆使夏天无在医院开了枪,不用你家老爷子出手,我先给你脑门来一枪。”
张迟都看傻了。
在私藏猎枪都判刑的华夏,这些富贵公子哥儿对枪的熟悉程度没什么稀奇,夏天无为什么拿着枪也能这样镇定自如,那把能把人瞬间弄死的玩意儿,在他眼里怎么好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
夏天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普通人第一次拿枪,那手势,那气势,警匪片里的大boss也不过如此!
张警官觉得自己得好好查一查他。
被盛怀瑾一脚绊倒坐在地上的萧逸,眼睛转了转,起身抬脚踹到同样坐在一旁的顾宸背上:“顾少爷,你丫就是个渣男,小爷今儿非得替我小舅子报仇打死你!”
萧逸是非不分,他只想给夏天无出气,拳脚如雨点往顾钧身上招呼。
少年特种兵训练出来的身手,一拳一脚落在顾钧身上夹带着风声,拳拳到肉。
夏天无趁机一手肘顶开林嘉树,配合着萧逸闷头暴揍着顾钧。
骨头撞击骨头的声音在安静的等待室格外清晰,顾钧很快被揍地鼻青脸肿。
顾钧倒也有种,愣是没出声,没还手,任凭夏天无发泄。
盛怀瑾扯开木头一样任凭萧逸和夏天无打骂的顾钧。
萧逸压着火气怒骂:“小舅舅你走开,让这个王八蛋跪到手术室门口!”
“跪着有用的话,手术室门口定然无数人排着队长跪不起。”林嘉树拦住萧逸,用力拍了他脑门一巴掌:“你干嘛呢?非要给我老婆拱火是不是?”
“你们,要么坐到那边别说话,要么滚回去等消息。”一直没开口的张迟指着手术室外供家属等待的椅子沉声说道:“人没事,顾钧该怎么赔罪再商量,人要是有事,顾钧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