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提着一大块猪肉去了佐佐木驻地,佐佐木被人抬着到医院废墟前查看火灾去了,稻田让他等一会儿,说佐佐木只去一小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他等了一会儿不见佐佐木回来,便放下东西回到杜家。
刚迈进院子,小丫鬟就惊慌失措告诉他少爷从省城带回来的疯女人丢了,所有人都去找了,就连太太也看不见了,而且告诉他有个日本大官听说疯女人丢了,一下抽出长刀把她吓晕了的事。
巴图鲁一听出事了嘱咐小丫鬟照顾好老夫人便急忙向后院马厩跑去,他想着大家一定在城里找,珍妮是不是又想到城外玩儿雪去了?毕竟她是个疯子。
他骑马直奔北城门,北城门还是那两个保安警察,一听巴图鲁说一个穿着浅蓝棉袍的女人,他们一起摇头说一上午出入北门的根本没见过年轻女人。
巴图鲁告诉他们如果看见了一定把她拦住,送到杜家有重赏。
他又跑到东门,东门警察说好像是有女人刚出去过,但是忘了穿什么衣服了。
他们这一误导耽误了巴图鲁许多时间,他跑了很远,直到追上那女人一看不是,才又返回赵宏斌家,他发动赵宏斌一家人赶紧一起寻找。
当他和赵宏斌一无所获返回城里时见人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看见他牵马过来马上就跑开了,他看见人们都从一条街走来,所以抓住一个小孩子问前面发生了什么?那小孩子说前面院子里杀人啦。
巴图鲁心想不好,二话不说上马就跑,赵宏斌和小石头也跟着一起跑向那里。
到了那个破院门口,一群人瘫坐在破院外面的大街上哇哇呕吐着,有一个女人抱着男人哭:“自己胆量小还逞能非要看,这下把自己吓死了,你让我们怎么活呀”
见巴图鲁牵马走过来,那些面如土灰还在咬牙哆嗦着往里看的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巴图鲁一进去,一股腥臭扑鼻而来,顿时恶心的直接想吐。他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猎人,但是眼前的一幕却也令他寒毛直竖。
赵宏斌和小石头赶到了,赵宏斌一进来就蹲在了地上开始干呕,巴图鲁拍拍吓得直往后躲的小石头安慰他不要害怕,让他到外面牵住马去。
单从吊着的两块肉上看不出男女,因为两块肉前面几乎被砍烂了。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一个在布满灰尘的屋里滚了几滚,上面裹了一层发黑的灰尘。一颗在门槛下的一滩血液里泡着,两颗头颅上的头发是典型的男人寸头,而且地上扔着两身鬼子服装。
屋里那个血骷髅头上的络腮胡引起巴图鲁注意,虽然这个脑袋上五官尽毁,但是那与众不同的络腮胡他一眼就认出是在守备队和他对打的那个士兵。
他以为那个络腮胡误杀了战友早就被佐佐木杀了,没想到他居然活到了现在。他为什么惨死在这个破院?谁这么残忍的杀了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地上血淋淋的两具下半身上套着只有日本男人才穿的丁字白内裤,此刻这两条白内裤已经完全变成鲜红的了,另一个屋子灰尘里的半截身体上,一个男性标志血淋淋的从血红的丁字内裤裸露出来,更确定了巴图鲁的判断,络腮胡和另一个全都是日本人。
四条腿上、脚面上都有被刺刀穿过的血洞,两个屋子里到处飞溅着一块块碎肉,这里就像一个简陋的屠宰场一样,看起来这俩鬼子是被人活活折磨死的。
到底是什么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了这俩鬼子呢?他相信这绝不是塔斯哈下的手。
儿子恨日本人,但绝对不会如此变态残忍,这不是正常人所为,如果不是吊在门框的上半身证明这是人类干的,倒更像是野兽行为。
这场景把赵宏斌吓得够呛,他吓得直接站在那里傻了。
小石头牵着马,他们三个人扒拉开刚刚闻声而至的人向杜府走去,没有走到跟前就看见那条街站满了人,看见他过来,也是吓得赶紧躲开了。
巴图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门没关,进去看见老张正在和鞋铺的几个伙计在院子里张罗,老张一见他便嘴唇哆嗦,他两眼通红叫了声“姑爷”便哽咽得说不下话去了。
巴图鲁感觉出大事了,他大踏步往客厅走,一进客厅看到两条长凳上架着两扇门板,门板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一个脸上蒙着红布的女人上半身已被鲜血浸透,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女人身上穿着浅紫缎面棉袍,这是大嫂的衣服,巴图鲁临出家门时大嫂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嘱咐他早点回家的。
巴图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到跟前,想掀开那块红布看看到底是谁,但是手臂似乎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伸手掀起那块四四方方的红布
当红布掀起来的一刹那,巴图鲁高大的身躯向后倒退了一步才站住。淑娴面如白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跪在地上的杜小瑞和塔斯哈一见巴图鲁进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巴图鲁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喉咙滚动着,吞咽着无限悲伤与愤怒。
“谁干的?”
他站了好久,才憋出这三个字。
“日本人。”老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