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芋头和麻杆走的比他更快,他心里明白他们俩平时就是这样鬼鬼祟祟的,但是他也不能跑啊,街上三三两两有背着长枪刺刀的日本兵,他一跑准把他抓起来,他只好在人群里死死盯着俩人的后脑勺紧紧跟着。
走了好几条街,俩人在一个两层楼房的院子门口站住了,芋头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两人进去后再没有出来。
郝大壮以为他们俩这是来到买家了,这户人家这么大的门头如此气派,不像是俩人住的地方。
他耐心等到晚上,俩人还没出来,于是到附近买了俩火烧盯着铁门。等了两三个时辰,他有点儿不耐烦了,正要离开时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高档黑呢子大衣,围着黑白格子围巾,穿着长筒皮靴个子高高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叫了一辆黄包车向西跑去,他也一路小跑尾随,一直到了西关街有名的杜宅大门前,只见他敲了几下大门,门上的小窗打开看见是他门便开了,和芋头麻杆一样他进去也没出来。
郝大壮一下泄气了,跟了半天也没跟下个长短,也许这个人是杜家人呢,看起来跟错人了。
他悻悻的正要离开,忽然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过来四个人,他盯住其中一个人激动起来。
“明武!”郝大壮冲着那个人喊了一嗓子。
四个人都站住了,贾明武疑惑地看着黑暗处那个人犹豫着该不该过去看看?
郝大壮慢慢走了出来,他半信半疑的看着贾明武,贾明武也半信半疑的看着郝大壮,两个人越走越近同时站住了。
“明武!”
“大壮哥!”
两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听说你参加队伍了,怎么在这里?”郝大壮问贾明武。
贾明武说:“我我在杜家开的鞋厂当伙计,你怎么在这里?”
郝大壮低下头支支吾吾的看着另外那三个人不敢说。
贾明武转身对身边的三个伙计说:“他是我表兄。”
这三个人里头其中有个叫李锁祥的小伙子,他说:“明武,既然是表兄干脆进去说吧,一会儿鬼子巡逻队过来就麻烦了。”
五个人敲开门进去后,晚上门房值班的王升问郝大壮是谁,贾明武说是他大姨的儿子。
刚进屋子,郝大壮四下打量了一番屋里说:“明武,这就是下人的屋子?咋这么讲究?还有立柜和桌子呢。”
贾明武看见郝大壮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和李锁祥笑笑,李锁祥借故出去了。
贾明武说:“他叫锁祥,我俩住一个屋,你说说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怎么来的?我大姨身体咋样?”
郝大壮低下头一声不吭,停了一会儿平息了一下情绪说:“我娘走了。”
“怎么走的?病了?”
郝大壮摇摇头说:“我娘听到你家出事后自己跑去你家,你家已经被烧了,问了别人才知道你娘的坟头在哪里,她在坟头哭的厉害惊动了两个日本畜生,那两个畜牲就在坟地…唉不说了我娘回到家的第二天就上吊了,她托邻居大娘给我留了句话,不要把她和我爹埋到一起,说没脸见我爹”
郝大壮平静的讲述着,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好像心早已死了一样。
贾明武的拳头又紧紧攥了起来,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听了听有没有人,然后返回来悄悄的说:“你不是给日本人干了?难道找不出那俩畜生给剁了?”
“找到了,我利用狗腿子的便利打听到了欺负我娘的那俩杂种,他们不认识我,也没防备我,当天晚上我请他们喝酒灌醉了他们,杀了那俩狗日的后,抢了他们的枪跑了,一把手枪我能藏在身上,还有一把长枪舍不得扔掉偷偷卖了三十块钱。我不敢离家太近,在路上遇到一个人,听我说姓郝,以为我是沙吉浩特县附近郝家屯的,我才知道还有个地方叫郝家屯,干脆我就在郝家屯住下了,那个屯子好多人家都死光了,有好多空房子。那里不是有日本人开的铜矿和煤矿吗?那里的鬼子经常到村子里欺负村里的女人去,有时候我杀不了他们就偷枪,只要偷了枪我就连夜离开村子卖到省城,今天我跟着一个人来到杜家门口,看着他进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家人,正要离开就遇见你了。”
“你疯了敢跟踪杜家的人?你根本不知道杜家的人有多厉害,那是没有发现你,如果让塔斯哈少爷发现你跟踪他,他把你当成坏人的话,没等你反应过来你就没命了!”贾明武吃惊的说。
“塔斯哈少爷?坏了,估计是,是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郝大壮说。
见把郝大壮吓住了,他又问:“对了,你跟踪他干什么?”
郝大壮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说:“我以为他是买主。”
郝明武一把抓住手枪咔的一下打开弹夹一看高兴的说:“哇!五颗子弹!还有子弹吗?”
郝大壮说:“没有了!”
贾明武认真地看着郝大壮说:“大壮哥,想不想替我们父母报仇?”
郝大壮说:“说什么废话?”
贾明武说:“杀害我家人的森田幸利也来了这里,就住在宪兵司令部,给恶魔大佐的老婆治病来了,我现在是抗联战士,我们有纪律,只要进了这个大院不能私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