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飞兴致勃勃买回来上好的宣纸,上面铺满墨色印纸,把破烂不堪的图纸摊在上面,他小心翼翼把图纸的四个角用夹子压住,开始用尺子描绘 。
晚上,马小燕回来坐在沙发上心事匆匆的,以往这个时候哥哥肯定坐在客厅里不是和麻杆芋头商量事,就是翘着二郎腿放唱片,但是今天客厅里静悄悄的。
芋头开车和父亲回沙吉浩特了,麻杆到乡下收古董去了,陈妈和四儿估计在做饭,哥哥今天干什么去了?
她站起来向楼上走去,正要上楼梯,瞥见楼梯旁边的佣人屋里亮着灯,推门一看,是四儿在一张纸上一笔一划写字。
“你会写字?”
马小燕的突然出现吓了四儿一跳,她把那张白纸和钢笔藏在背后吓得直往后退。
马小燕说:“拿出来!”
四儿后退着使劲摇头,双手依然背在身后。
“你害怕什么?我也不打你,我打过你吗?”马小燕和她说。
四儿这才把手伸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和一张宣纸,宣纸上歪歪扭扭写满了“四儿”两个字。
“我没有偷小姐的笔,我马上给小姐送回去,这纸是少爷刚才扔到地上不要了,我捡起来的。” 四儿战战兢兢的说。
马小燕没有责怪她,她接过她手里的纸惊喜的问她:“四儿,你会写字?谁教你的?”
四儿害羞的低着头说:“我就会写这两个字,是小桃红太太教我的。”
听到四儿提起小桃红,马小燕心里也是一阵叹息。自己虽然没见过这个小桃红,但是从哥哥和娘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是个命运多舛的漂亮姑娘。
哥哥在没认识她之前在沙吉浩特横行霸道混日子,虽然没有欺男霸女图财害命,但是整日不干正事惹事生非,把爹气得只当马家没有他这个儿子。
自从有了这个姑娘,哥哥就像换了个人,突然变得懂事起来了,再没有老百姓跑到马家去告状。而且,听爹说这个小桃红是哥哥从坏人手里救回去的。她问过哥哥在哪里救下的小桃红,往往一提她的名字,哥哥总是火冒三丈,他一直认为小桃红抛弃了他,从此她再没有在哥哥面前提起有关小桃红的任何话。
现在从四儿嘴里再次提到小桃红,马小燕不由得坐下来,她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说:“这两个字是什么字?”
“四儿,我的名字。”四儿说。
“小桃红太太就教你这两个字吗?”马小燕说。
“她教了我很多个,我只会写这两个。”
“她喜欢写字?”小燕问。
“刚开始不写,她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后来慢慢开始写,我一个也不认识,少爷也不认识,有一次少爷说她写的像天书。”
“她后来又写了吗?”
“嗯! 那天晚上,医院爆炸了,我拽着她回去后,她一边写一边哭,她说找到爸爸了,她写了很多字。”四儿说。
“找到爸爸了?她是这样说的吗?”马小燕吃惊的问四儿。
四儿点点头说:“我听不懂爸爸是谁,问她,她说‘就是我的爸爸呀’,她笑的很开心又突然放声大哭,哭的很伤心,我以为刚才的爆炸把她炸魔怔了,给她洗了澡后我看见她写了好几张,她一边写一边哭,我就去瞎婆婆屋里去了,我想问问瞎婆婆炸弹会不会把人炸傻,为什么太太好像不认识我了?回去后小桃红太太就不见了。”
“她写的那些字少爷看了吗?”马小燕急切的问她。
四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马小燕慢慢站起来,临出门说:“四儿,以后不要偷偷写字了,我教你写。”说完她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马小飞正认真的描绘着那张图,看见马小燕进来,他高兴地说:“燕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小燕说:“那个吉田一郎带着田下俊秀又去杜宅了,他和杜爷商量把珍妮带走,说是他的同学是精神科专家,能看好她的疯病,杜爷和他们去了珍妮的房间,本来下午还好好的,还和我一起帮着摘菜,挺安静的,他们一进去,马上疯的谁也不认识了,把吉田一郎的手背挠出几条血印”
“等等等等,那疯女人把吉田一郎挠出几条血印?他生气了吗?”马小飞放下手里的笔,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听小燕说话。
“生气?,你说奇怪不?吉田一郎杀人可是眼都不眨一下,凡是他想杀的人,就连日本人也不放过,你说,这个珍妮到底是他什么人?挠成那样,血都流出来了,他愣是没有生气,还拜托我要好好照顾她。”小燕说。
“这俩人倒是奇怪,到现在那个珍妮也没说她是吉田的什么人?”马小飞说。
“没有。”
小燕看了看桌子上的图纸接着说:“哥,真要炸掉煤矿吗?”
“不然呢?”
小燕说:“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和煤矿是连在一起的,煤矿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想到你和爹要把它炸掉,我很难受。”
马小飞默默地看向了那张图纸说:“燕儿,你知道这煤矿怎么来的吗?是四爷爷的爷爷领着家里的三个弟兄一稿头一稿头挖出来的,到了四爷爷他爹那辈才初具规模,四爷爷他爹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