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重要指示需要联系城里的情报人员,政委便委派自己身边的警卫马卧平下山跑一趟,马卧平不需要知道城里的联络点以及联络人员,他只需在城外一棵歪脖子树下把三块石头摞起来,再在树上用刀刻一个三角形就行。
没想到他年轻贪玩,想进城转一转,恰好就被几个二狗子给认出来了。
他领着吉田一郎在联络点没找到黑记,害怕再次遭受酷刑便把余迪安出卖了。
马卧平一走进药铺余迪安心中一惊,他并不知道政委的警卫员充当了一次交通员,但他清楚这个警卫员和政委应该是形影不离的。
马卧平虽然是政委的警卫员,可从来没见过余迪安的真面目,他只是偶尔听政委和团长提了一嘴“西街药铺”,再加上余迪安每次送情报都是一副采药人装扮,他便猜测“西街药铺”老板就是那个抗联联络员。
见马卧平进来,余迪安稍一愣神便恢复了正常神态,他碰了一下身边小伙计,小伙计便问:“抓药?”
马卧平含含糊糊嗯了一声问:“谁是老板?”
余迪安察觉出了问题,便一瘸一拐在柜台里走了几步边咳嗽边说:“我咳咳咳我是,您有什么事?”
马卧平见这个老板虽然个头和情报员差不多,但声音和走路姿势都对不上,他便问:“老板,你的腿怎么了?”
余迪安说:“一年前采药时从山上摔下来伤了。”
马卧平觉得弄错了,因为那个情报联络员上个月还到过山上,他不敢多问了,吉田一郎让他进来只是确认一下,而且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不再多说什么扭头出了门。
房门一关,余迪安迅速对小伙计点点头:“告诉师娘,我一年前的夏天在牛头山摔伤腿的。”
小伙计闪身进屋,吉田一郎便进来了。
马卧平出去吞吞吐吐说里面的人不确定就是那个联络员,但是很像。当吉田一郎跨进药铺准备抓捕余迪安时,在外面负责看管马卧平的小队长故意威胁他说如果药铺老板不是抗联,那么死的就是他。
小队长从心里就觉得余迪安不是抗联,在他的印象里抗联都是一群野蛮人,而余迪安是个老老实实和蔼可亲的医生,再说他的癫痫在余医生的治疗下大有好转,他不希望余医生出事。
马卧平本身就不确定余迪安到底是不是他无意中听到的“西街药铺”老板,听小队长这样说心里害怕了,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里的老板就是抗联联络员。小队长故意让其他宪兵跟着吉田大佐进去抓人,他卖了个破绽,马卧平转身就跑,小队长一声惊呼抬手就是一枪。
枪声惊动了屋里的余迪安和刚进门的吉田一郎,吉田一郎转身出来询问怎么回事?小队长说刚才那个叛徒突然逃跑,他一枪打死了他。
吉田一郎命令宪兵队把药铺里面的人统统抓起来,然后几步到马卧平跟前查看情况。
马卧平其实并不想当叛徒,他只是实在受不了酷刑才决定出卖黑记,没想到黑记早就住进徐宅大院了,原来的联络地址只是个幌子,他害怕继续遭受酷刑只好把并不确定的“西街药铺”供了出来,他哪里知道这里的老板确实是抗联情报人员,如果不是余迪安经验丰富沉着应对,很可能就被他认出来被抓了。
挨了一枪的马卧平右手捂住不断冒血的胸口躺在地上大口吐血,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万幸没有抓住黑记,否则他对不起抗联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他知道自己怕死是个软骨头,可是再怕死也要死了,既然要死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上当了吧?小鬼子?”他一边往外喷血一边对蹲下来的吉田一郎说。
吉田一郎听清了他说的话,意识到可能上当了,他一招手,宪兵便把余迪安押了过来。
“你认识这个人吗?”吉田一郎问余迪安。
余迪安诚惶诚恐的摇摇头说:“虽然不认识,可是他再不救治马上会没命的。”
吉田一郎盯着地上的马卧平,仔细捕捉他脸上的表情,马卧平的脸上除了痛苦的表情看不出其他情绪来。
吉田一郎问马卧平:“他真是抗联情报人员吗?如果说谎,即便你死了,你的家人也要一起死。”
马卧平早就没有家人了,他咬着血红的牙齿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们逼我交代,我只能乱咬对不起”
他说了一句对不起便睁着眼睛不动了,最后说那三个字时他盯着余迪安。余迪安知道他在向他忏悔道歉,或者这么近的距离,他临死终于认出他来了,他也许想让他把这句对不起转达给抗联。
吉田一郎猛地站起来,由于起的猛了,身子晃悠了一下,又开始了耳鸣,余迪安紧紧挨着他很自然的扶了他一下。
吉田一郎站稳了身子,破天荒的扭头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余迪安,他确信上了这个抗联的当,于是满脸阴沉对余迪安说了句:“发现抗联立即报告。”
余迪安战战兢兢点头答应,宪兵们放开小伙计和余迪安的老婆跟在摩托车后面走了。
摩托在杜爷面前停下了,吉田一郎没有下车,他只是皱眉看着血淋淋的三个人,癞蛤蟆屁颠颠的跑过去告诉他有个女人咬伤了太君,太君正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