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希尔转身将台灯放回床头柜,有凹陷的那一边,被她藏在了里面。
福克的血瞬间将玻璃渣子中间的缝隙都染红。
他的额头,脸颊,鼻梁都被掉下来的玻璃划破,赤裸的手脚上也满是伤痕,相比之下,脖子上的那几个洞,现在虽然还在流血,但看起来反倒没那么显眼了。
希尔缓缓走到浴室前,两滴眼泪瞬间落下,在弗克憎恨却又无法开口的眼神中,她缓缓跪下来。
“父亲!来人!快来人!”
听见地下室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希尔的大声呼叫,佣人们都齐齐赶到地下室。
弗克的嘴里不停咳出血沫,却说不出一句话,前后不过五分钟,他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出来了一半。
佣人赶到两人面前的时候都被惊呆了,希尔的睡衣已经湿透了,她表情绝望地跪在一边。
更让人震惊的,是倒在浴室里,一丝不挂的弗克。
“叫医生!叫医生啊!”
希尔眼睛盯着弗克,背对着佣人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慌张,而是满眼的冷漠。
弗克艰难地想要抬起手指着希尔说话,可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流着,他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父亲,父亲!”
希尔想要上前,却被佣人拦下来。
“小姐,这玻璃片伤人,让我们来吧,我们这就把老爷救出来。”
……
过了十几分钟,弗克浑身冰凉,被人抬着躺在地下室的床上,佣人找来纱布为他止血。
可是即使包好了脖子,身上其他的伤口都还在流血,根本止不住。
而此时的弗克已经休克,佣人给他按人中,也没有了反应。
希尔浑身湿漉漉,坐在床前,把佣人都屏开。
“没用了,你们别弄他了。”
佣人都散开,没一会儿,医生焦急赶来。
他半跪在床边,拿出听诊器为弗克诊治,旁边的护士连忙拆开血包,刚想为弗克输上,却被医生制止。
“不用了。”
护士的动作一僵。
“老爷已经……走了。”
弗克的脸色苍白,脸平时红润的嘴唇上都已经没了半点血色。
他死了。
希尔站起身,佣人将毛毯披在她身上,她的泪水还在止不住地流着。
“浴室的玻璃是自己突然发生炸裂的吗?”
希尔现在已经木讷了,她眼神空洞地点点头。
“我原本在看书,突然听到浴室一声巨响,我跑过去,就发现父亲被埋在一堆玻璃里面,喉咙被割破,已经说不出话来。”
佣人纷纷流起眼泪,只有一直跟在弗克身边的医生,转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希尔。
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哀叹了一声,拿出医疗箱里的白色绢布,盖在弗克的脸上。
“小姐节哀。”
希尔点点头,被一众佣人扶着,走出了地下室。
这时她被关在这里一个月来,第一次走出这间地下室。
佣人扶着她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她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头上绑着黑色蝴蝶结,下了楼。
殡仪馆的车已经停在门外,她正准备上车的时候,那个医生又与她对视了一眼。
弗克的葬礼举行在三天后,希尔身为弗克的女儿,理所应当地主持操办了他的葬礼,并接手了他的全部家产。
一夜之间,弗克家的家产,全都易了主。
这次葬礼,希尔办得很低调,很多宾客都被谢绝。
葬礼举行结束后回到别墅,弗克的医生走到希尔面前。
“小姐,老爷走了,可我是老爷的医生,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继续跟在您身边。”
希尔坐在大厅里,双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热热的水。
“嗯,何医生,你跟在我爸身边多少年了?”
“十一年。”
“哦……”
希尔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医生看着希尔平静的样子,皱了皱眉。
“小姐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希尔皱了皱眉,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嗯……没有,不过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她放下手里的水杯,看向医生。
“这几天你一直在找机会靠近我,但又不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让我也十分苦恼。”
医生被看穿了心思,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是有话想要问小姐,只是……”
“只是什么?”
希尔直视着医生的眼睛。
医生抿了抿唇后问道。
“老爷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他这话一出,眼神定格在了他脸上,随后一笑。
“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不是自己检查过了吗?浴室的玻璃突然受热爆炸,这是我们谁都没想到的事情。”
“玻璃爆炸,可不会一大块掉下来,刚好把老爷的喉咙刺穿一个洞。”
医生直言道。
“小姐,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