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低头在杜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杜鑫转头看向她。
“你说真的?”
“当然,葡萄牙也有我的人,刚好在他的岛上做佣人。”
杜鑫眼前一亮。
“我去。”
他目光里的坚定把希尔都震了一下。
“你确定?这可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大海,你真的要冒险?”
希尔挑眉问他。
杜鑫看了看自己左边空荡荡的裤脚。
“我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不就是让我报仇的吗?”
他的眼神逐渐阴翳起来。
“以前我只是想摆脱贫穷,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付出这么多心血,恨不得所有东西都比别人学得好,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杜鑫的双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
“我得到的,只有这副残缺的身体,和早就已经死了的心。”
他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
“现在,我只想要苏晓君和郑宴清的命,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希尔脸上的笑容已经掩饰不住,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杜鑫的手背。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你放心,不管你遭遇什么,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爸的。”
杜鑫转头看看里面的人,忽然道。
“不用,我要是死了,也别留着他了,他这种只在乎自己,根本不管自己儿子的人,不配这么快活地活着。”
……
苏晓君坐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郑宴清端着一盘子发糕上了楼,邀功似的坐在她面前。
“晓君,你快尝尝,我用国内的方法做的发糕,好不好吃。”
苏晓君转过脸,冷声道。
“没胃口。”
已经两周多了,她一直在等,等郑宴清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可是郑宴清就好像打算在这里定居一样,住着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就尝一口,试试味道。”
他拿起一块发糕递到苏晓君嘴边,手指红红的。
苏晓君皱着眉左右躲了躲,但郑宴清就是一定要凑到她身边让她尝尝。
“我说了不吃!”苏晓君一抬手挥开了郑宴清,小发糕掉到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气氛忽然凝固,两人之间绷紧的铉好像一碰就要断了。
这两个星期,苏晓君已经人到了极限,她本以为郑宴清过不了几天就会放她走,可没想到这人这么倔,一点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苏晓君在他的种种行为中,根本看不到这人对自己的一点尊重。
她最近几天已经越来越难维持自己表面的平静,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对郑宴清大吼。
可郑宴清还是不退缩,只是默默坐在一边。
今天也一样,郑宴清手里的发糕被打了出去,他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坐在她对面。
苏晓君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书,闭上眼睛又缓缓把气叹出。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郑宴清眼神低垂,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等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手的时候。”
苏晓君觉得自己快被这个人逼疯了。
“郑宴清,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么逼我?”
郑宴清抬眼看着苏晓君,她眼里的冷漠刺得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疼。
苏晓君站起身,走到郑宴清面前。
“阿清,算我求你,你真的不要这样了,如果是在根本不平等的关系下,你要我怎么喜欢你呢?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想逃避你。”
郑宴清轻笑一声。
“没事,晓君,你习惯就好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逃开的。”
苏晓君绝得自己和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她起身往书房外面走,只留下郑宴清还在原地。
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小发糕,郑宴清伸出被烫红的手指,拿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嗯,味道不错,其实自己做的小发糕还挺好吃的,可为什么她都不愿意尝一口呢?
苏晓君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沉思了很久。
或许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的,她应该向别人求助,毕竟郑宴清还这么小,他还不够成熟,单凭他自己去想,怎么能想明白呢?
如果他一直想不明白,那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被关在这里?
这绝对不行,她还有自己的是,不可能花这么多时间来陪着郑宴清耗。
可现在郑宴清还是不让她碰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她又怎么能联系到家里人呢?
况且,就算真的联系上了,她该怎么告诉他们,自己被自己的表弟带到一座孤岛上软禁起来了?
这样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又被敲响。
苏晓君知道不会有别人,她不想去开门,可是她也知道郑宴清的脾气,自己要是不开门,这人恐怕会一直敲。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打开了房间门,却没有发现郑宴清的影子。
低头一看,地上放着一盘小发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