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宴清从小是在福窝里长大的,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家里人轮番叫他各种短小简单的句子,现在还不到两岁,就已经会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这天冯一宁和松子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郑宴清被郑双仁抱着,在家里的鱼池前面看大锦鲤。
“这个是锦鲤,那个是乌龟。”
郑双仁指着鱼池子里游动的鱼儿和瘫在石头上的乌龟对郑宴清说。
郑宴清有样学样,立刻也张开嘴模仿了起来。
“介个系锦蚁,那个是乌灰!”
“对,我孙子真厉害。”
郑双仁一只脚踩在鱼池子旁边的台子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上,把孩子抱着坐在自己腿上,两只手还不断鼓着掌。
小家伙被爷爷两只有力的手臂圈在怀里安全感满满,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在嘴里念叨。
锦蚁,乌灰……
松子和冯一宁一走进院子,小东西就看见了自己爸妈,连忙挥舞着藕节一般的小手。
“爸爸,妈妈!”
“哎哟我的乖儿子,快来抱抱!”
松子张开双手,就把小家伙从郑双仁怀里抱过来,又捧着冯一宁的脸,大大地香了一口。
郑双仁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大腿,视线仍然在郑宴清身上,一脸柔和。
“回来了,小宁啊,你哥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孩子已经带回来了,很乖巧的小妹妹,改天他们带来家里玩儿,给您看看。”
冯一宁一边逗孩子一边说。
郑双仁欣慰地点点头,一旁松子的注意力却转到了他的腿上。
“都说了,自己抱不了就把孩子放在推车里,你的腿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郑双仁的手已经放下来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那个小动作,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郑宴清坐得久了自己腿酸所以拍两下。
“能有什么事儿?我难道连自己孙子都抱不动了?”
松子看着他一脸倔强的表情,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转身抱着孩子就往屋里走。
对于这父子俩的关系,冯一宁从来不会指责松子什么,但也会对郑双仁恭恭敬敬的。
松子进去之后,她把郑双仁扶进客厅。
“爸,您的腿一直有风湿,应该注意一下的。圈圈现在长大了,结实得跟小石头一样,我们年轻人抱久了都会觉得累呢。”
郑双仁走进大厅坐在沙发上,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了一声。
“老了,力气和精力都不如从前了。”
松子就和郑宴清坐在一边的爬爬毯上玩儿积木,小孩儿听见爷爷说老了,立马转过头跑到郑双仁脚边,两只手抱住老爷子的小腿。
“不老,爷爷不老。”
他简直就是一家人的开心果,郑双仁看着他,果然大笑起来。
“好,爷爷不老,爷爷以后还能驮着圈圈到处玩儿呢!”
小家伙一边笑一边拍手。
松子用积木搭了个房子,嘴里低声念叨着。
“自己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还驮着我儿子……”
郑双仁听到了他的低喃,但还是假装没听到一般。
老人家对小家伙可以称得上溺爱。
只要是郑宴清想的,不管是坐在背上骑大马,还是驮在肩上,又或者直接趴在郑双仁的肚子上扯他的胡子,他都不会生气。
冯一宁看着松子和自己父亲都这么久了还在置气,心里竟然有些想笑。
从前松子提到郑双仁,总是脸色不悦。
虽然现在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至少语气里带上了关心。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松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怎么了?”
冯一宁睡得迷迷糊糊地,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东西在动,让她十分恼火。
松子知道自己吵到了老婆,连忙把冯一宁抱在怀里。
“老婆,我睡不着,吵醒你了?”
冯一宁意识还模糊着嗯了一声,又翻了个身。
松子这下不动了,等冯一宁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了洗手间。
他拨通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那头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干嘛?”
常容的语气里带着些压抑的怒气,毕竟谁都不会喜欢自己睡到一半,突然被电话吵醒。
“常容,之前你在德国治疗的时候,有没有认识好一点的,看骨科的医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听到一阵迷迷糊糊的女声。
“谁啊……”
“松子。”
常容声音有些低沉,再对松子说话的时候,更是带了一丝冷漠。
“郑松,你自己看看现在是几点。”
“一点半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真想把你浸猪笼。”
面对常容的质问和威胁,松子不以为然,只是继续问他认不认识。
常容气极,说了一句不认识,就忿忿地挂了电话。
松子轻笑一声,也不生气,就坐在马桶山干等。等了十来分钟,手机叮的一声,常容推了一个微信名片过来。
常容:【下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