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一句话,直接把冯一宁定在了原地。
“你……什么意思?”
几乎是这句话一出口,松子就后悔了。
“小宁,我……”
他想上前拉冯一宁的手,冯一宁却又后退了半步,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那天的避孕药,是你去给我买的,我清楚地记得我吃下去了……还是说,那颗药,是假的?”
松子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千把刀子一样,在冯一宁面前,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见松子这个表情,冯一宁心里一沉。
“看来,我猜对了?”
松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才往前走了一步。
“小……”
话刚出口,冯一宁就一巴掌打在了松子的脸上。
松子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在转过头的时候,冯一宁的嘴唇都在颤抖。
他低下头,只见冯一宁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紧紧握成拳头,和嘴唇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冯一宁深吸了几口气,掩饰着自己的怒气说。
“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跟你吵。从今往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她转过身往楼下走去,松子低着头的时候,看见自己脚边不远的位置,地上突然被滴了一滴水。
……冯一宁哭了。
该怎么办……怎么办……问常容。
松子给常容打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常容夫妻二人直接挂了电话往医院赶。
而松子还站在原地,此时冯一宁已经到了楼下。
“小宁……不行……”
反应过来的松子立刻追了下去,终于在医院门口的车边追上了冯一宁。
“小宁,小宁你听我说,上次的事情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冯一宁不理他,只抬手去开车门,然后坐进去,又伸手把车门关上。
松子连忙拉住车门边缘,冯一宁想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松子的手指稳稳地被车门夹住。
“啊!”
冯一宁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又给松子一巴掌。
“你是傻了吗?为什么不躲开?”
松子下意识地用痛的那只手去捂脸,但手指刚触碰到脸的一瞬间,他痛得都不知道该先顾哪一边,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
“我……我要是躲开了,你不就开车走了吗?”
冯一宁只觉得一阵头痛。
松子另一只手还固执地扒在门上,他就不信嘴硬心软的冯一宁能再把他的左手再压一次。
“郑松,你……你这是在逼我。”
冯一宁突然哽咽了。
可松子却没有愧疚,反而一边斯哈斯哈,一边理直气壮了起来。
“如果不逼你,是不是要我看着你永远活在自己的壳里?”
松子举起自己的右手,眼睛红红的望着冯一宁。
“小宁,手很痛的,你带我去看医生吧,好吗?我……有点晕血。”
冯一宁来不及去猜松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松子的手指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于是刚才从医院出来的两个人,又转身回了门诊部。
在外科诊室给松子包扎好之后,医生开始叮嘱两人。
“这一周之内都不要碰水,两天来换一次药。”
他又看向冯一宁。
“洗澡什么的,伴侣也注意一下,伤口碰水容易感染,天气渐渐热了,小心化脓。”
冯一宁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松子笑着打断。
“诶,好,医生,我们会注意的,谢谢你啊。”
现在他是手也不疼了,血也不晕了。
“没事,很晚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按时来换药就行了啊。”
医生转身往水池子边上洗手去了。
松子点点头,跳下诊床,笑呵呵地跟着冯一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刚才给冯一宁看诊的妇科医生就来了。
“诶,老李,我媳妇儿给我包的饺子,你尝尝。”
结果走到门口,看见松子和冯一宁,一瞧松子手上还缠着绷带,那医生也是一愣。
“哟,怎么这个门出来那个门又进去啊?”
他调侃道。
“什么?”
里头洗手的张医生也听见了,凑过来问。
妇科医生笑着指着这两个人。
“刚才老婆才来检查怀孕了,现在这老公身上就挂了彩,真是。”
两个医生说说笑笑,松子却拉着冯一宁快步走出了医院。
“我……那个手不方便,开不了车。”
“我来吧。”
冯一宁平静地说。
“可你还怀着……”
“我是怀孕,不是残疾。”
冯一宁坐进驾驶座,松子舔了舔嘴唇,坐进副驾驶。
松子一直没有说话,冯一宁也没有开车,两人就这么平静地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松子才先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打击很大,对孩子也不公平。在药店的时候,我是真的买了避孕药,但刚走出去,我又反悔了,回去把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冯一宁没有说话。
松子继续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