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用手抹了把脸,看向余梦琴。
“我是说假如,打个比方,看把你急得。”
余梦琴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好跟人家道歉,然后补偿人家的损失,加倍补偿,争取宽大处理呗。沟壑再大,用心也能填满,只要你是真心的。”
说着,她又开始了下一关。
“宽大处理……”
松子低喃着,还在沉思,沉思了几分钟后,又传来了红白机胜利的音效。
“这么厉害!”
看见余梦琴轻轻松松过一关,松子瞪大了眼睛。
余梦琴别了他一眼。
“都跟你说了你妈很厉害,你爸是当年唯一一个赢过我的人,我才嫁给他的,只不过后来,他也不打游戏了。”
在松子的印象里余梦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年轻时候的事情,他也没问过。
“是吗?”
余梦琴点点头,又开始下一关。
松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药瓶上面写着维生素片四个字。他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塞了回去。
而这一切余梦琴都没注意到,她只在意自己的游戏。
……
在肯尼亚下了飞机之后,段小舞的第一感觉就是热,马赛马拉大草原的边缘是服务站,再往南走就是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了。
常容拿出墨镜给段小舞戴上,两人坐上车往酒店走去。
他们住在肯尼亚的一个海湾酒店,从机场到酒店,一路上都是枯黄的草地,离沿海近一点,就出现了椰子树。
到达酒店后,段小舞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帮你放好了热水,去泡个澡吧。”
常容从浴室走出来,段小舞点点头,就往浴室去了。
留在床头柜上的,是一封被拆开的信。
段小舞带着这封信,从国内T市,转机两次,来到了肯尼亚内罗华。
……
两天前
段小舞和常容完事儿之后,她躺在常容怀里,静静盯着自己手中的信。
亲爱的小舞:
见信如晤。
在你上中学之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和你见过面了,这些年还好吗?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到过做母亲的责任和义务。但是小舞,对不起,妈妈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你的妈妈。
或许你会认为妈妈自私,但是也正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帮妈妈找回了自己。
记得刚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我们因为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早就已经相看两厌了。就算是剩下你,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缓和。
原本妈妈觉得,能陪在你身边,也是好的,至少我的女儿是爱我的。
但是你上一年级的时候,跟我说你新学的知识:
学会做自己,再做其他人。
这句话对妈妈的触动真的很大,所以我决定做自己,离开了T市,来到了我心心念念的非洲。
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得很快乐,偶尔给你发邮件和照片,虽然你都没有回,但我知道,你都有看的,对吗我的宝贝。
从你爸爸那里,我知道了你的婚期,所以给你写了一封信。
虽然我这个长辈做得十分不称职,但是我还是想说,祝你新婚快乐,你能找到自己爱的人,妈妈非常替你高兴。
但无论什么时候,你先是你自己,才是你丈夫的妻子,你爸爸的女儿,以后孩子的母亲。
万事,自己最重要。
这些年,妈妈帮助过很多动物。
被猎人偷走象牙的大象,打架被撞断角的犀牛,还有从鳄鱼口中逃脱,只剩下三条腿的角马。
我在做自己的路上走得很快乐,就像你小时候说的那样,我真的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那就是感受和善待别的生命,并好好对待自己。
最后,再次祝你和你的丈夫,能够永远恩爱,永远热恋。
爱你的
妈妈
……
现在身在肯尼亚,常容回想起段小舞躺在床上,平静地看完信,然后又把它塞回信封里的样子。
段小舞的表情在看信前后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常容看了只觉得满是心疼。
所以,他们来了肯尼亚,常容要带段小舞见见妈妈。
第二天下午,常容和段小舞修整好之后,来到了和段小舞母亲周雯约定好的地方,一个露天的餐厅。
看见远处走来的段小舞和身后的常容,周雯穿着一件吊带背心跟他们招手,脸上都是爽朗又明媚的笑。
“小舞,这里!”
段小舞在看到周雯的一瞬间,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黑了很多,以前长长的,披散着的头发,现在放下来也最多齐肩。但她甚至都没有批下来,而是干练地扎了一个马尾。
旁边的服务生也走了过来,周雯用斯瓦西里语跟他说了什么,服务生立马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三杯果汁。
“妈,您变了很多。”段小舞轻声道。
周雯一笑。
“是啊,妈妈变了,小舞你也变了,真漂亮,都是遗传了我的好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