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冯家人全都在外面找孩子,还报了警。
冯一安缩在家里的沙发角落,手里抱着湿漉漉的粉色小狗,止不住地哭着。
母亲李淑意坐在沙发上,连着保姆一起骂。
“你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宁宁这么小,万一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可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又看向冯一安。
“我跟你说过,看好妹妹,你为什么不听话?”
一听到李淑意说话,冯一安立马爬到她脚边哭。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妹妹看丢了……呜呜……”
李淑意看着小脸都被泪水洗了一遍的冯一安,最终还是不忍心再骂他,把孩子搂在怀里哭。
后面,冯一安就在一次比一次不好的消息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患上抑郁症。
寻找冯一宁的第一个月,警察就已经跟他家确认,孩子是被人贩子抱走了。
一旦被人贩子抱走,那就是往深山老林里卖,到那时候,再找回来的可能几乎为零。
一年又一年,他们找到妹妹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最后李淑意终于不堪重负,病倒了。
而冯一安的父亲冯准也全心全意陪在妻子身边,冯一安的家好像从妹妹丢掉之后,就散了。
冯一宁刚出生时左臂上就带了一块浅褐色的,跟朵小花一样形状的胎记。
那时候李淑意每次都拉着女儿的小手说。
“我们宁宁宝贝啊,出生就带着小花花来送给妈妈的,对不对呀?”
冯一宁看每次听到李淑意说这话,就会咯咯地笑。
“理论上说,小孩儿身上有特殊的标记其实是很好找的,但是就怕有些人别有用心,专门把孩子藏起来,这样就难找了。”
警察在他家,把这个结果告诉冯准和李淑意的时候,李淑意几乎已经站不住了。
后来你冯一安大了,学习很好,一家人的生活慢慢走回了原本的轨道。
父母照常上班,冯一安照常上学,只是这样平静的表象之下,每个人心里都还有一块疤痕,始终无法愈合。
没过多久,一家人就搬去了美国。
冯一安在那边长大,上学,工作。
李淑意在冯一安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无法工作,一直在疗养院里治疗。
冯一安大学期间回过T市一次,但只待了几天。
他认识了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纪的段小舞。
但是T市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有太多不快乐的回忆。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其实在心底深处,他从来没有停下过对妹妹的愧疚。
这次回T市,是因为段小舞,他对找到妹妹已经不抱希望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段小舞身边的人这里,找到线索。
……
看冯一安愣神地坐着,松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遗憾也是难免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宋野子那个脾气,也就我,大度,还能体谅体谅她。”
松子自顾自地说着,已经把冯一安定义为被自己吓跑的,宋野子的倾慕者了。
毕竟宋野子是国内外有名的模特,不说其他,光是那旁人羡慕八百年都长不出来的一张妈生好皮,就能迷倒太多人。
突然,冯一安下了床,坐到松子身边。
“郑先生,你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宋小姐的事情吗?”
松子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你还要多了解她?我说的那些你都不再考虑考虑了?她的脾气真的很差诶!”
什么情况?怎么这个人的反应,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松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这股子烦躁从何而来,但他现在看冯一安越来越不顺眼。
冯一安摇摇头。
“郑先生,这对我很重要,请你务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松子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冯一安一眼。
这人平时看起来斯文正派,一脸商业精英的样子,怎么一提到宋野子,那副沉稳的样子就消失了呢?
“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我跟她又不熟,只是帮过她几次忙而已。”
他话还没说完,冯一安已经在转身穿衣服了。
他快速换好自己的衬衫和毛衣,又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松子还坐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披着一件睡袍就往外跑。
“我靠这人不会要到宋野子那儿告我状,说我在背后说她坏话吧。”
他一边套浴袍,一边系上腰带,踩着拖鞋就往外追去。
冯一安眼里一直浮现出宋野子左胳膊上那块胎记,那就是一朵模糊的,小花的形状。
宋野子,和段小舞差不多大,在孤儿院长大的……
她是宁宁吧,她会不会是宁宁?
一路快步走到一个浅水大厅,冯一安终于找到了宋野子。
此时的宋野子正和小峰一起,一人拿个水枪,对着对方滋水呢。
“啊哈哈哈!野子姐姐看我机关枪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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