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容开着车一路前行,没有跟上大部队,反而从分叉路口转入了相反的方向。
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掠过,这条路段小舞走了无数次,自然发现是回岳麓国际的路。
看来常容并不想去什么KTV,刚好她也是。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故而她并没有提出异议。
段小舞的酒量一般,晚宴上那两杯红酒下肚,便渐渐涌现些微醺上来。她脸颊绯红,浑身有些发烫,敞篷跑车疾行带起的晚风轻轻拂在脸上,这才让她舒服了些。
常容开着车,余光扫过她的脸庞,无声地减慢了一些车速。
段小舞眯着眼睛吹了会儿风,热意消散,亢奋的脑袋也渐渐清醒。
她转过头看向常容。
男人正在专注地开车,晚风吹乱他额角的碎发,露出低垂的眼睫。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从他的眉骨至鼻梁分割成一条光影的线,因为光有颜色,映着那张淡漠的侧脸仿佛也染上了温度。
衬衫袖口挽至小臂,握住方向盘的那双手修长,有力。
看上去,比起五年前的他,清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的矜贵。
段小舞看着他,神色渐渐变得有些迷离。
她又想起五年前,二人爆发的那次争吵。虽然那时的她自尊心作祟,说了许多口不由心的话;但真要计较起来,的确是她搞砸了他给孙女神的表白。
段小舞忍不住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坏事,如今的常容和孙女神是不是早已经修成正果了?
不敢想,越想越心虚。
随着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段小舞回过神来。
她从后视镜对上常容的视线,大概是酒意上涌,她脱口而出:“对不起。”
常容眼神微顿,愣了一下。
二人的目光就这样在后视镜中交汇。
一直到后面的车开始鸣笛,常容才反应过来。
他松开刹车,用力踩了一脚油门。
超跑发出一声清脆的轰鸣,引得路口众车主一阵侧目。
等到车子平稳地驶出路口,常容才忍不住开口。
“因为什么?”声音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慌乱。
段小舞转过头,略带心虚,“当然是你帮了我,我却好心办坏事,又搞黄了你和孙女神的事。”
常容没去深究她话中那个“又”字的由来。
他的眼神在一寸寸变凉,甚至有些自嘲的嗤笑出声。
自己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段小舞要是会为当年那件事道歉,又怎么会整整五年都不与他联系。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期盼,追问道:“就只有这件事?”
段小舞一头雾水,一时也有些不确定:“应……应该没了吧。”
仔细在脑子里确认了一遍后,她这才信誓旦旦道。
“没了,是真没了!”
唯恐常容不信,她差点举三根手指发誓。
......
常容缄默。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段小舞却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为了缓解尴尬,她干咳一声,伸手将敞篷收起来。
“咳咳,怎么突然有点儿冷。”
常容没搭理她,段小舞只得扭头去看窗外街景。
车里又陷入了水一般的沉默,跑车平稳地向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无话。
行走到半路,段小舞难得的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最近忽视了甲方什么事,要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本着甲方爸爸在上的原则,段小舞决定再哄哄他。
“常容,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没有。”常容还在生气呢。
意料之内的硬邦邦的回答。
“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办完婚礼后,我可以休几天假。”
“没有。”
“......”段小舞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哄人失败。
她从前哄人的经验差不多就到此为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新招数了。
身体猛地向后一靠,她有些挫败的望着天空发呆。
城市的夜空枯燥地挂着几颗星,看着孤单又可怜。
敞篷盖上之后的车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气氛僵硬得仿佛半个小时前的融洽是一场幻觉。
窗外的广告数字大屏上,正在播放一则北欧的旅游宣传片。
超大的屏幕将拉普兰的极光无限放大。
段小舞眸光一闪,拍手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岳麓山顶看星星吧?”
岳麓山是T市最高的山,登上山顶远离城市喧嚣,就可以看见星星。
再加上青山绿水,最近两年俨然已经成为了T市白领们,周末放松休闲的圣地。。
不过很可惜,段小舞从来没去过。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想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她此时此刻,就特别想去。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常容有些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虽然嘴上在抱怨,但却在下一个分岔路口,调转了车头。
段小舞见他终于接招,勾唇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