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脚步一顿,淡淡地回答道:“我虽游历过许多地方,但并未去过上元国,更何况殿下千金贵体,想来也不会去些市井的小地方。”
江明朗上下打量了她许久,“上前来。”
沈落溪不动声色地蹙起眉头,顺从地走上前,下巴便被他捏住了,他像是看什么物件似的将沈落溪看了个仔细。
光看容貌,江明朗的确看不出来眼前的女人和沈落溪有相似之处,可两人的医术、行事作风却如此相似。
“你的医术是和谁学的?”他冷声问道。
“爷爷去世前将所有的医术交给我了,让我可以混口饭吃,不至于会被饿死。”
沈落溪张口就来,江明朗想要挑出错处也找不到,他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你的医术和先前遇到的女子同样厉害,孤才会忍不住好奇,所以才多问了几句。”江明朗皮笑肉不笑。
“即便殿下认错了人,我能让殿下想起友人,是我的荣幸。”
江明朗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听到她这么说,脸便阴沉了下来。
“你可以离开了,孤若有事会叫你的。”
说罢,他便躺下来闭上了眼。
沈落溪在心中冷笑,江明朗想要试探她,她怎么可能让江明朗得逞?
结果第二天进宫时,她便听说江明朗昨晚连夜离开了。
其他太医忍不住议论道:“上元国的太子怎么走得这么着急啊?莫不是嫌我们怠慢了?”
“是啊,他的身子才刚恢复,应该休息两天再走才是,溪太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沈落溪闻言浅浅一笑,“昨日我替殿下医治时,殿下并为表现出什么,想不到今日竟听到殿下已经离开的消息。”
几位太医众说纷纭,想要猜到江明朗离开的原因,正讨论在兴头上,一个太监便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喘着粗气环视太医院,看到沈落溪后急忙说道:“溪太医,您终于来了!皇上正等着您,您快跟奴才走吧!”
沈落溪眉头微蹙,对萧越泽使了个目光才跟着太监离开。
太监带着她一路到了参政院,她的脚才刚踏进门,大殿里的人便转头看向了她。
沈落溪目光闪了闪,准备向皇上行礼时,青王便高声道:“伺候上元国太子的宫女说昨日溪太医和太子说了好一会的话,等溪太医离开后,他便变了脸色。”
“现在上元国大批军队正在靠近云国边境,若不是溪太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上元国太子怎么会连夜离开,甚至还挑起了战事!本王瞧这里头有猫腻!”
沈落溪听青王分析得头头是道,等他说痛快后才开口,“昨日青王殿下陪皇上去探望殿下时,青王殿下也和殿下说了不少。”
“那如今上元国压境,青王殿下也有嫌疑。”
青王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竟然敢污蔑本王,信不信本王”
不等他说完,皇上便先一步打断了他,“青王,等溪太医说完再做定论也不迟。”
“还有什么好等的?”青王高声道:“以本王看,溪太医分明是上元国派来的细作!否则所有的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
“父皇,您想想,自从溪太医进宫后,军队得时疫、上元国突然来访,那太子还险些丧命于此!这一桩一桩的事串联起来,父皇还不觉得奇怪吗?”
皇上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看沈落溪。
青王见状,嘴角的笑意便更浓了,他一直在收买太医院的太医,一是搞好关系打探情报,二是借机算计沈落溪。
可惜给了他们不少银子,他却没有丝毫成果,无论是让其他太医孤立沈落溪,还是将名贵的药材放在沈落溪身上,沈落溪都平安无事。
现在,他终于抓到机会了!
大殿里其他大臣看向沈落溪的眼神很是不满,仿佛一把把刀子似的刺在沈落溪身上。
“原来是她是上元国派来的细作啊,难怪医术如此高超,又擅长讨皇上喜欢!”
“天佑我云国,若不是青王殿下,咱们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依我看,应该把她带到上元国的军队面前斩首示众!”
这大臣的话音落下,立刻得到了其他大臣的附和,他们纷纷和皇上请命,要皇上处死沈落溪。
青王得意地勾起嘴角,“溪太医,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沈落溪神色淡淡,毫不在意他的嘲讽,而是坦然地对上了他的眼睛,“青王殿下口口声声说我是细作,证据呢?仅仅只是因为我昨日是最后一个离开行宫的吗?”
“那伺候的宫女一直在旁边的话,想来也能听到些只言片语,不如让那宫女来与我对峙,也好让我证明清白。”
青王轻蔑地看着她,“这么多证据已经足够治你的罪了,没必要再让宫女过来,省得浪费时间!”
沈落溪闻言轻笑了一声,“青王殿下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却连让我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此事重大,也由不得青王殿下决定。”
“请皇上慎重定夺。”
青王黑了脸,抬眼看向皇上,便在心里低咒了一个。
皇上没有马上表态,分明就是打算偏袒沈落溪!